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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7:22 作者: 小時你個渣渣
這話宛如利劍一般刺進大郎的心臟,痛得他呼吸差點停止,也是在這一剎那,他的眼角處不再什麼都沒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從他眼中滑下。淚珠落在半空時,一雙手悄然出現,接住了它。
「果然很漂亮啊,」傅杳將掌心的淚珠舉起,月光下,寶石一般的淚珠折射著奪人心魄的光芒,煞是漂亮,「小奴隸,這回你算是物超所值。」
大郎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他愣了愣,忙懇求道:「觀主求求您救救我爹,我答應把舌頭給您。」
「看在鬼淚的份上,我就不加價了。」傅杳道,「至於你爹的病,大夫沒對你娘說的是,他的病需要很昂貴的藥材維持。只要有錢,他仍舊和普通人一樣,活蹦亂跳的。說白了,還是銀子的問題。」
「可是他現在情況很不好。」
「讓他明天上山就行。」
次日傍晚,何妻讓人幫忙把丈夫給抬上了山。這時她發現道觀里多了一樣東西——院子甬道中間多了一尊大鼎。
大鼎有些古舊,表面鏽跡斑駁。裡面倒是有一層白沙,其他什麼都沒。
繞過大鼎,主屋門口,三娘和大郎都候在那裡。
「來了多少人?」三清像後傳來傅杳的聲音,這稍微靠的近一些的村民們都聽到了。
大郎道:「一共二十七個。」
「讓屬雞的迴避,其餘的人一人一炷香。」
「香?」大郎愣了下,他們好像沒有。
還是方二主動請纓道:「我現在就下山去取。」
他家裡還有過清明時剩下的一些香燭,說起來也是他忘了,到現在都沒來上過香。
他匆匆去,又匆匆來。最後一人一炷香,點著了,拜了拜三清像,然後插入了大鼎當中。
不知為何,香在插進去後,燃燒得飛快,原本要一刻鐘才燃完的香,竟然不過片刻,就燒沒了。周圍人見了 ,心中都在嘖嘖稱奇。
香燒完後,三娘取了酒盅,將燒剩下的香灰灰燼取了一撮放入酒盅當中,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倒了供酒,餵何木匠服下。
一杯酒下肚,何木匠氣色就漸漸紅潤了起來。不一會兒,他自己就從門板上坐起了身。
「真好了?」這速效的一幕讓大家目瞪口呆。
大郎也有些驚喜,忙上前去查看父親是不是真的沒事了。不過還沒靠近,何木匠已經被其他人給包圍住了。
那麼一瞬間,大郎心裡湧出一股莫名的感覺。
雖然,他現在還和爹娘站在一起,但是生和死,本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將他們阻攔在兩邊,也讓他們的喜悲不相通。
「你們回去,明天來。」三娘趕人道。
「好的好的。」何妻忙作揖應了。其他人都學她,紛紛作揖離開了。
人群散去,道觀一片寧靜。大郎耷拉著,坐在老舊的青石板台階上,神色落寞。
三娘則進屋道:「您早知道,何木匠,有病?」
「嗯。」傅杳捏著那枚淚珠可有可無地應道。
「所以,一開始,您是想,幫大郎?」
傅杳手一停,嗤笑道:「你看,你又在隨意揣測別人了。我知道何木匠有病,是因為我有這個本事;我和大郎做交易,是我們都有彼此需要的東西,公平交易。
而你,先是因為懼怕我,先入為主地覺得我心懷惡意;後見我救了何木匠,又認為我其實有一顆善心。傅三,人心是你那麼容易看透的嗎?」
第6章
屏風外面,三娘怔忪在原地,有心想反駁,卻發現她說得都對。
「在其位,謀其事,盡其責。你的所有心思我都不會去管,但你若是妨礙了我,我不介意換個侍婢。」傅杳警告完,把門口的大郎叫了進來,丟給他一樣東西,「回頭讓你爹三天一盅這個就好,喝完了,再去找大夫配。」
「多謝觀主!」感謝完之後,大郎又想起什麼一樣,試探性問道:「不需要香灰嗎?」
他記得,那會兒可是放了一小撮香灰進去,還讓屬雞的人迴避。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傅杳道。
「額……」這回大郎秒懂,當即就把供酒收了起來。
雖然他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放香灰,不過想來這個問題,觀主應該是不樂意解答的。
大郎把酒收好後,傅杳對三娘吩咐了一聲「讓方二以後不要再送吃的上山,讓他的妻子給我做一身衣裳」,便消失在原地。
大郎確定觀主不見之後,想安慰三娘,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道:「三娘姐姐,你別難過。」
三娘沒理他,穿牆走了。
次日一早,張六娘起了個大早去集市上買了最貴的布匹,又在回來時,順道去了隔壁村最會做衣裳的繡娘家中,詢問她帷帽如何做。
「帷帽?」那繡娘聽後,有些意外,「你要做這個?」
這東西只有大家小姐才會去戴,尋常的人家不說不捨得這個布,戴出來也只會被人笑掉大牙。
「幫人做。」張六娘道,「不過我不知道這帷帽究竟是什麼,只好來問問你。」
昨夜裡,那位三姑娘特地交代過,一定要做帷帽和手套。手套她會,冬天她給家人做過,但是帷帽卻不知是什麼。
「這東西簡單,我幫你縫。」繡娘爽快道。
等她見張六娘拿出黑色的布匹時,她又愣了,「你要做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