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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4:28 作者: 非黑非白
    大家一起閒敘,一直到下午臨近黃昏。

    我說:「蘇由信,山上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只好委屈你和白相與擠一間了。」

    蘇由信淡淡微笑說:「不必了,我此次上寶鳴山,是接吳淨走的。」

    我問:「你們要去哪裡?回七傷谷嗎?什麼時候動身?」

    蘇由信說:「現在。」

    我不由一怔,說:「現在?現在太陽就要下山了,不妨明天吧。」

    蘇由信偏頭瞧瞧吳淨,說:「我帶吳淨下山時答應過她,要帶她去看盡世間風景。人生匆匆數十載,你說漫長麼?今天的太陽又將落下去了。所以有生之年,想要去做的事便去做吧。早晚有什麼區別呢?重要的是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我惘然說:「也是。」又笑了笑:「那先祝你們旅途順利了。」

    蘇由信笑說:「此一別,我們可能很久再見面了。」

    「哦?你們要去哪裡?」

    「離國我們已經去過很多個地方,我想帶吳淨去別的國家遊歷一番。」

    「你們要離開離國?」

    「嗯。」

    吳淨依依不捨地說:「白冷,你們呢?有什麼打算?」

    我看看白相與,笑笑,說:「我們也很快走了,回拓城。」

    吳淨揉揉我面頰,抱住我:「白冷,你和白相與要好好的。成親的時候記得通知我們,我們一定會趕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好,你們保重。」我也感到十分的不舍和惆悵。

    我和吳淨擁抱許久才留戀不舍地分開。

    「一路平安。」

    「白冷,白相與,就此告辭,不必相送。」

    蘇由信說罷,攜了吳淨的手,下山去了。

    我和白相與站在桃花樹下,目送他們下山,天空飄起了灰濛濛的細雨,並著朵朵桃花,掉落我們身上。

    「冷冷。」

    白相與輕喚我,伸手抱過我的肩膀。我依靠著他的肩膀,默默目送那兩位友人的背影在鬱鬱蔥蔥的山林間漸行漸遠。

    第124章 殺戮

    回拓城的路上, 我們不必趕路。我和白相與牽著馬一路行走, 邊觀賞路上的盎然春色。我們穿過一條大峽谷時, 兩邊的石壁高且窄,遮天蔽日, 人不能並肩而行, 處身裡面, 感到透入心脾的清涼。一走出峽谷外,忽然豁然開朗, 眼前無邊無際的碧綠草地, 腳踩上面, 松鬆軟軟。人走過留下的足跡很快便被蓬勃生長的綠草淹沒。不知怎麼回事, 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生長的都是些淡紫色的小花, 小的玲瓏、可愛, 點綴碧綠田野上,吐露著淡淡的芬芳, 蝴蝶翩翩飛舞,極其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我的心情也不禁明朗起來。

    白相與摘了些淡紫色小花,編織成一個小小的花環, 套我手腕上。

    走了許久, 才慢慢看見前面冒起煙火氣,發現是驛道旁支起的一個麵攤。快近中午,我和白相與進麵攤撿張木桌坐下稍作休息。

    麵攤擺了八張木桌子, 除我們一桌,其餘七張桌子差不多也坐滿了人。快中午了,生意好也很尋常。

    這時一個估摸著有七八十歲的老頭兒走進來,衣著樸實無華,背負著雙手,神態從容不迫,雖白髮蒼蒼,但走路時腰板挺直、不緩不急,目光炯炯有神,精神抖擻。

    這麼一個老當益壯的老頭兒,又有幾個人活到這麼大歲數時還能夠有這樣的精神氣?不過和絕大多數老人一樣,老人是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尤其是年輕人通常不把老人家放在眼裡。因此麵攤里眾多的人也沒幾個人真正在意走進來了這樣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頭兒。

    我們要了兩碗香菇面,面還沒煮好端上來,我們先倒杯茶水喝,白相與抬手攏了攏我稍微鬆動的鬢髮。

    我說:「把韁繩鬆了吧,讓靜水、動火自己去找吃的。」

    白相與微笑:「嗯,我去。」

    白相與起身,出去麵攤外那邊的竹林里,給靜水和動火解僵繩。

    這麵攤是一對中年夫婦開的,沒請夥計。中午吃飯人多,老闆娘負責煮麵食,老闆則自己跑來跑去,端茶倒水送麵食還得收拾桌子,全是一個人忙活著,忙得滿頭大汗。

    「牛腩面煮好哩!」老闆娘脆聲叫道,把一碗熱湯麵放灶台邊上。

    我旁邊一桌坐的一個身材健碩的大漢立馬敲筷子嚷嚷道:「快點給老子端過來!磨磨蹭蹭的。」

    「好哩好哩!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老闆身材有些發福,顛顛地捧著熱氣騰騰的面碗走向我旁邊桌。快走到我面前時,老闆突然被人從身後狠狠地撞了一下背部。

    「哎呦!」

    老闆身體失去控制,驚恐萬狀地眼看著那碗滾燙的湯麵朝我劈頭蓋臉地潑下來。

    與此同時,我感到身後四道狂暴的殺氣也正朝我呼嘯而來。

    生死的剎那間,如果我先躲開那一大碗滾燙似火、可能淋到我臉上的湯水,我恐怕馬上就得身首異處。這要臉還是要命,哪容我慢慢思量。劍根本來不及出鞘,我腰身往後一仰,揮舞劍鞘抗擊。那熱辣辣的湯水全數澆我腹部上。

    「啪!啪!啪!啪!」

    四把明晃晃的鋼刀直劈我的劍鞘上,四個身形魁梧如山的陌生男人加諸刀刃上的力量宛如一座山一樣地向我壓來,我身體支撐不住腰再往後仰,同時足尖猝然發力,將木桌掀翻,向身後這四個陌生男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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