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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4:28 作者: 非黑非白
    古曼悠悠地、「好心」地提醒我:「白冷,你最好一動也別動哦,如果你不想武功盡廢,就儘量別讓你體內的血液流動太快。」

    我閉上眼睛,喘著氣。

    古曼歪著腦袋打量我,「不錯不錯,你這次真的進步好多了呀,我施了十幾種毒才把你放倒。我以為像上次一樣,我一出手就可以把你收拾了呢。今晚可真是浪費了我不少精心調製的毒粉,白冷,還打不打?」

    我不說話。

    她嬌聲說:「你打不動了,那我可就要過去把你的皮剝下來了哦。哼,那個男人還想剝我的皮呢。你說我要是把你的皮剝下來,曬乾了,當個再次重逢的禮物送到那個男人面前,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我仍是閉著眼睛不出聲。

    她自顧自愉悅地笑出聲音,像一串風鈴被風吹得叮叮噹噹,笑聲悅耳動聽:「呵呵,不過我確實不敢剝你的皮餵蟲子。愛上你的那兩個男人,以他們的本事,我犯不著惹怒他們的脾氣。再活一次,我才發現原來活著挺有意思的,當活人還是比當死人好。我呀,只是想在你臉上劃幾道疤痕而已,等你容顏損毀,我倒看看他們是否還對你那麼著迷。」

    古曼眼睛裡突然射出惡毒的光芒,臉也已微微猙獰扭曲,冷冷說:「不錯,你是比我更得男人喜愛,可我永遠不會承認你比我漂亮。」

    她提著劍,劍光凜凜,向我走來。

    她剛邁出幾步路,劍突然從她手中脫落,雙膝一下跪地,一口鮮血從她嘴中吐了出來。

    古曼臉色變了,真的變了。她臉上已全無血色,隱忍著痛苦,抬頭看向我,愕然說:「你……」

    她也中毒了,也動不了了。她是個極其擅長施毒的人,可終有這一天,她也不知不覺中了別人的毒。

    我喘息漸漸平息,慢慢站直身體,看向她。

    古曼胸膛起伏越來越劇烈,瞪大眼睛瞪著我,似不能相信,我中的毒已經解開,力量已經恢復。

    我偏頭對身旁那間被我們掀翻屋頂的屋子房門說:「多謝了,蘇由信。」

    這裡正是蘇由信的藥廬。

    房門慢慢拉開,蘇由信沒有走出來,屋子裡也沒點燃燈火。他背靠房門,抱著兩手,站立黑暗中,似被人打擾了清夢般,聲音幽幽地說道:「兩位女俠好雅興,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在下的屋頂上來打架,還把在下的屋頂給拆了。」

    古曼身形搖晃地站起來,斂去臉上的驚慌之色,笑了笑:「原來閣下也是位用毒高手,小女子領教了。」

    蘇由信淡淡說:「不敢當。」

    古曼身子又晃了兩晃,手捂住胸口,咬著唇,眉頭擰緊,似在思索什麼。

    蘇由信突然說:「我勸女俠還是早點走吧,能走多快走多快。」

    古曼看向他,「哦?」

    蘇由信淡淡說:「因為在下這毒有點特殊,一般中了毒最好是躺著別動。而在下這毒,卻是越躺著不動,中毒越深,只有快速地活動,才能讓毒素揮發出來。否則等到毒素侵入你的五臟六腑,恐怕誰也救不了女俠你了。」

    「這種毒術……」古曼喃喃自語,突然目光閃動,盯著蘇由信說:「閣下姓蘇,莫非與昔年隱跡江湖的毒王蘇枕夢有何關係麼?」

    蘇由信沒有回答她。

    也許他已經回答。

    古曼臉上忽然煥發某種光彩,如天上的星星一樣明亮耀眼,仿佛已忘了身體內正承受翻江倒海的痛楚,目光灼灼地問:「不知閣下對施毒有何指教?什麼樣的毒、藥才算最厲害的毒、藥?是否認為一瞬致命的毒、藥就是最險惡的毒、藥?」

    蘇由信依然淡淡的語氣:「一瞬致命的毒術該是最仁慈的死法。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承受無邊無際的恐懼和痛苦才是最殘酷的,讓人嘗盡生不如死的滋味,便是成功的毒術。」

    「閣下的看法真是深合我意。」古曼面上又恢復了那種甜蜜的、歡愉的笑意:「對,死是最輕鬆的一件事。若恨一個人,怎能讓那人輕易地便死掉呢?活著是最困難的,要一個人生不如死,活著如同在地獄裡,受盡折磨,這就是我追求的最完美的毒術。」

    蘇由信說:「等女俠倒下去後,在下可否能對女俠的屍身解剖一番?」

    古曼笑起來:「小女子一向非常仰慕昔年的毒王蘇枕夢,可惜無緣一會。閣下不願明說,但想來與蘇枕夢的關係匪淺。來日小女子定當再次前來請教一番,還望到時閣下不嗇賜教。」

    古曼轉身欲離去,忽又回頭對我神秘又甜美的一笑:「白冷,謝了。」

    我說:「謝?」

    古曼一眨美目,眼波流轉:「你不要他,那我就去找他了,我可是很感興趣呢。」

    古曼的話猶在耳,人已轉瞬消失夜色里。

    我問蘇由信:「她中了什麼毒?」

    「海棠星。」

    「哦。」我說,其實我並不懂這是種什麼樣子的毒、藥。

    我說:「你下的毒,她能自己解開嗎?」

    蘇由信淡然說:「雖然我也殺人,倒極少殺女人。而且那位女俠人長得漂亮,本事也算真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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