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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4:28 作者: 非黑非白
    我又笑笑,平靜說:「沒有,等會兒我去看看他。但願教主他已經把飯吃了。」

    羽花眼睛亮了亮:「嗯!好。」

    穿過花徑,繞過幾道院門我就走到了。原來我和林越的住處隔得不遠。

    他的房門虛掩,裡面幽暗。

    我曲起兩指敲了敲半掩半開的房門,說:「林越,我是白冷,你在睡覺嗎?」

    我等了等,無人應聲。我慢慢握緊手,突然一下就推開房間,走入進去。

    外面暮色已蒼茫,屋裡沒燃燭火,屋子裡擺設影影綽綽,藥香漂浮。

    一個頎長的人影側躺床上,背對我。

    我把燭台上的蠟燭點了,房間一下明亮,屋子裡躺著站著兩個人,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雪洞中,沒有一絲人氣。房中多餘的精貴擺設一概皆無,除了必要的桌椅、茶具,案上一個定瓶插了數枝淡黃的山茶花而已,床上吊著青紗幔帳,衾褥也非常素淨。我大概知道他和白相與的生活作風迥然不同,他是喜歡大道至簡的活法嗎?

    桌上的飯菜已涼透,顯然原封未動過。

    我定定看向床上的林越,過了一會兒,說:「你起來吃飯吧,別睡了。」

    他肩膀微微動了動。我知道他一直都是醒著的。

    我說:「你是因為此次閉關失敗所以悶悶不樂麼?其實、這算不得什麼失敗的,你還這麼年輕,以後有的是機緣。你……」

    我頓住口,安慰人的話我一向口拙。

    起碼還是有點效果,林越起身坐在床邊。

    我看看冰冷的飯菜,說:「我再叫人重新給你做份熱的送來吧,這些味道恐怕不好了。」

    我手將過去端那個盛著飯菜的盤子。

    林越突然抬起頭,語聲陰鬱地問:「你現在終於肯過來,是已經原諒我那天的行為了?」

    林越的語氣態度看來真是很理智清醒。我僵了僵,手縮回去,垂下,衣袖裡手指指甲掐進掌心裡,說:「你一時犯糊塗,算了,別再提了。」

    林越微微一笑:「對,絕口不提,時日一長,白姑娘又可以忘得一乾二淨,依然將在下當做普通朋友看待,是嗎?」

    我冷冷說:「你吃飯吧,我走了。」做了混蛋事的混蛋竟還不知悔改,連冷飯都不該給他吃,混蛋應該吃剩飯。

    面對我的冷言冷語,林越眼睛裡浮現一抹邪氣凜然的笑意,緩緩反問我:「我不吃,你會一直待在這裡不走嗎?如果白姑娘願意留下來陪陪我,那在下即使餓死了,又有何遺憾?」

    「啪啦!」

    隨著他話音落下的是我一手猛然掀翻飯菜,全潑到了地下。

    我轉身就走。剛邁開幾步,背後突然風聲驟厲疾,我一驚,根本來不及躲避,一隻茶杯打中我的肩部,茶杯中夾帶的一股勁力瞬間封住了我的穴道,我身體動彈不了了。

    我失聲喝問:「你、你想幹什麼?」

    林越聲音冷靜清楚:「我有些話未講完,你還不能走。」

    我咬牙說:「我不想聽,一個字都不想聽。你要麼殺了我,要麼讓我走。」

    「聽完我的話就放你走。」

    「那你立刻殺了我!」

    然後我聽見了林越的笑聲:「我不過點住你穴道要你聽我講幾句話,你就這麼尋死覓活的?不顧慮下白相與?白冷,每次看著你們眉目傳情,我都未想過尋死呢。幸虧我不當好人,盡干喪盡天良的事,終身都不可能有個好結果了。與其看著你和別人郎情妾意,不如同我一齊死在這屋子裡好了,留白相與一個人活著,這樣可行?和我死一塊,你會死不瞑目麼?白冷。」

    我死死咬住嘴唇,呼吸愈來愈失去控制,胸口劇烈起伏。

    「嗤」又一聲風響,又一個茶杯擊打中我肩膀,我身體一震,穴道被拍開了。

    屋子裡死一般寂靜,只剩我急促的喘息之聲。

    前面是門口,那身後的人是什麼?他是惡魔嗎?會撕毀我現在所擁有的幸福嗎?

    「白冷。」

    他已來到我身後,手指剛觸碰到我的身體,我猛然一掌擊中他的胸膛,奪門而出。

    我跌跌撞撞地衝下樓,一簇茂密的花叢阻攔住我的路,我慌不擇路,一頭栽進了花叢里,那些茂盛的花藤像一張又細又密的漁網,束縛住我的手腳,我越掙扎越深陷其中。

    「白冷,沒想到你是這麼狠心的女人。」

    林越陰鷙而又帶著怨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追過來了。

    「我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終於狼狽地從花叢里掙脫出來,失控大叫。

    「我成了哪種人?想強、奸你的人嗎?」他諷刺地問。

    「啪!」

    一個耳光重重摑在他左臉上。

    他的臉被打偏到一邊去。

    這是我第一次打人耳光,手心很疼,理智回來了一點,「我……」

    林越慢慢扭回臉,慢慢露出一個令我不寒而慄的笑容,捉住我打他的那隻手,舉起,「打你也打了,該還的你是不是也要還了?白冷,除了你這個人,你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償還我?」

    我渾身發抖,想把手抽回來,可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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