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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4:28 作者: 非黑非白
    吳淨皺眉:「你今天喝酒了嗎?胡說八道什麼?」

    蘇由信竟同意了他的話:「他講得有一定道理。」

    吳淨扭頭瞪他, 「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我當年第一次上聖雪山的情形嗎?」

    「當然記得。」吳淨說, 臉上已隱隱流現出一種喜悅歡欣知情,聲音也不覺婉約了些:「那是我們第一次遇見,你能忘麼?」

    「嗯, 我也記得。」蘇由信向她解釋了:「當年林越練功練出一身很嚴重的內傷,險些經脈盡斷,我一時也摸不准給他下什麼藥最好,翻遍醫書,發現用聖雪蓮花作為藥引醫治他的內傷最佳,但流傳世上的聖雪蓮花太寥寥無幾,我甚至沒親眼目睹過,不得已,我只好親自去爬一趟聖雪山了。」

    吳淨美目瞪得更大了,大聲質問蘇由信:「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是因為他,你一輩子也不會上聖雪山?」

    林越在旁聽著,此時好整以暇地問:「你覺得呢?」

    「我要你自己說!」吳淨狠狠對蘇由信說。

    接下來的話蘇由信要再說不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就要繼續冷戰了。

    「吳淨。」蘇由信不由苦笑:「你該明白的,我身體素質只如一個一般般的習武之人,聖雪山上的環境惡劣至極,如非不必要,我確實不太可能上……」

    不等他說完吳淨氣呼呼地就要站起來,蘇由信也顧不得還有其他人在場了,一隻手便攬住她肩頭不許她走,輕聲對她說:「但事實證明,這是我這輩子做過得最正確的決定。」

    吳淨這才臉色稍霽,「是嗎?」

    蘇由信聲音更低了,但她能聽得一清二楚:「我第二次不顧性命上雪山頂,是為了一朵花,還是為了你,我以為你很明白了。」

    吳淨投入了蘇由信懷裡。

    林越語聲冷冷道:「這裡還有一個人。」

    吳淨更往蘇由信身上靠了。蘇由信倒顯得有些不自在了,但那隻手仍然不尷不尬的抱住吳淨肩膀沒有放下來。

    吳淨回頭頗挑釁地對林越微笑:「你要看不順眼你就拍桌子啊。」

    「你以為我不敢?」

    「你想拍就拍,誰攔著你……」

    吳淨話音未落,「砰!」一股強勁的氣流撲面而來,連身上的衣服都被吹得飄動了。

    林越一隻手只是那麼往桌面上一拍,瞬間爆發內力,平地炸響一聲驚雷,極其乾脆利落地,那張木質堅實、花紋漂亮的降香黃檀木桌轟然倒塌。

    點心掉落一地,茶杯骨碌骨碌在地下打轉,木屑紛飛,有的沾到三人身上。

    吳淨呆了。

    連蘇由信也怔住了。

    三人就這麼一時不動不語。

    我聽見聲音回來,瞧見了此情此景,不禁「咦」了一聲,問:「桌子怎麼塌了?」

    仲謀心被這震徹山林的驚響趕了過來,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林越抱著雙手,臉色冷若冰霜,聲音不帶一丁點兒情緒地說:「是你要我拍的。」

    吳淨眨眨眼睛,漸漸反應過來,直起上身,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你出門沒吃藥?」

    「吃了。」

    「那你發什麼瘋!」

    「是你要我拍的。」林越面無表情又重複一次。

    「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

    「你未免想太多。」

    吳淨霍然起身,捋衣袖。

    我連忙上前攔住她的手,「別啊,出門玩,天氣這麼好的,打什麼架呀。」

    我又拉又抱吳淨出亭子。

    晚上不下山,在紅葉山莊過夜。

    他們又在一起喝酒,我和吳淨陪他們喝了幾杯,便回房去了。

    庭子裡也有兩個鞦韆,我和吳淨坐鞦韆上盪著腿。至深夜,吳淨挨不住睏倦,先回房睡覺了。

    我還一個人在庭子裡,抬頭望天上,今晚的月亮大又圓。

    我想,白相與今晚應該不會過來了,他一定又喝醉了。和林越在一起的時候,他常常喝醉。

    不等他了。我也回房間睡覺。

    與此同時,另一個庭院內,白相與和林越背靠背,坐石階上。

    他們身後兩間房,原本在早幾年紅葉山莊修建成時,便已專屬於他二人。

    那時候更年少,和仲謀心三人,經常醉臥楓樹林。

    後來年紀漸長,志各一方。楓葉年復一年紅透時,有時候林越來了,有時候仲謀心來了,有時候白相與來了,有時候全都沒人來,有時候來了兩個。很少再有三人聚齊的時候。

    可這不是也正是很尋常的事情嗎?人生的相聚與分離,本就不是人可以約定好的。

    白相與已經醉了,眼睛閉合,頭垂下,似睡非睡,他放心地將後背交給林越。

    而林越的眼睛還很清醒,他的心也很冷靜,他連做夢的時候,都是清醒冷靜的。

    天階夜色涼如水,林越仰頭望天上的月亮,抬起手,灌盡壇中酒,然後隨手一棄,空罈子「噹噹」地滾落台階下。

    白相與動了動,似被吵醒了。

    林越聽見白相與笑問:「是我酒量差了,還是你酒量已經比我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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