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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4:28 作者: 非黑非白
山莊裡只請了幾個僕人打理山莊的的日常事務,過午後,山莊上下靜悄悄的,人全都去午睡了。
山莊內有顆大葉榕樹,亭亭如蓋,枝葉繁茂,自由自在地向天空上方生長。
榕樹上,枝丫互相掩映,爭取沐浴陽光,而白相與就藏身在樹上,枝葉完美掩蓋了他的形跡。
榕樹下,那個少女也在午睡。
林越不知道白相與在樹上多久了,因為當他找到白相與時他就在樹上了,當然白相與沒發現他。
他們三個人,窺視與被窺視者,誰都沒有發現誰。
清風徐來,夏日好夢。女孩睡得很香甜,她原本背靠著樹幹睡,身子越來越歪向一邊,為了睡得更舒服些,最後女孩索性順勢躺下,頭枕著裸露在地上的樹根,安然地繼續睡著。女孩睡著的模樣是那樣美好乖巧,誰忍心打擾她的清夢呢?
榕葉被山風吹得沙沙作響,枝葉搖搖晃晃,時不時便會有榕葉被風吹落。這些榕葉有人臉般大小,分量不算輕,可以拿來當扇子使,掉地上時發出「嗒嗒」的聲響,就像這顆大榕樹發出奇妙的音律,為女孩的清夢伴奏。當然有時候,大榕樹也想調皮一下,又一陣風吹得女孩頭頂上的枝椏亂晃,一片翠綠欲滴、肥大的榕葉突然脫離樹枝,直直墜落,下方正是女孩安然熟睡的臉龐。
那片榕葉沒有打在女孩臉上,因為白相與接住了。而白相與落地時發出的聲音,竟比一片葉子還細微。年紀輕輕,輕功已如此了得。
林越躲在屋頂後,只看得見白相與的背影,看不見他的表情。白相與靜靜看了那個女孩多久,林越就看了他們多久。
白相與回去後山竹屋時,林越依然背對著他睡在床裡面。白相與重新躺下,閉上眼睛,仿佛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到下午起床繼續練劍,兩個人都是一派若無其事的模樣。
林越心想,我問他,還不如去問獨一劍。
果然他很輕易知道了答案。
呵,妹妹啊。
晚上,林越躺屋外一塊平滑的大石頭上,望著天上繁星滿天。等被風吹得身體有些發涼了,他方回到屋中。白相與在燈下看書。
白天練武晚上讀書,白相與的嚴於律己,林越不得不服。
他身子沒個正形,倚靠著門,抱著兩手,就這麼觀看白相與讀書時的情形。
而白相與一點沒受到影響。
還是林越先忍不住了,問:「你就不能偶爾放鬆一下嗎?」
白相與頭也不抬:「我不需要。」
見他波瀾不興的神色,林越說:「你今晚也不回山莊睡覺?我聽獨一劍說,明天那師徒倆可就回去了。」
白相與翻過一頁書紙,面上還是沒有什麼情緒變化,「我為什麼要見他們?」
對,因為你已經見過了。
林越笑:「獨一劍的師弟九夢華,他的徒弟,不正是你妹妹嗎?」
白相與不作聲。
林越瞧著他,忽然開了個玩笑:「吶,白相與,你妹妹看起來很乖啊,朋友一場,你好好對待她,以後給我吧?」
白相與終於抬起頭和他對視,書扔至一邊,一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說:「她不是我妹妹。」
「哦?」林越理解是:因為她跟你同父不同母?所以你不把她當妹妹?
白相與接著說:「你認為我該對她好一些?」
「這對你而言很困難?」
白相與笑意更深:「林越,記住今天你所說過的話,你希望一個非親非故的人都可以善待她。但願將來有朝一日,你不會想一劍殺死她。」
林越軒眉:「哦?是嗎?」
第二日上午,林越沒再跟白相與練劍,手裡拿著個鮮艷的石榴果,一個人在山莊裡晃蕩。經過那顆大榕樹時,又看見了那個少女。
少女還沒跟她師父回去,背對他,站立樹下。
林越腳步頓住,那顆被他高高拋到空中的石榴又直直下墜,穩穩噹噹回到他掌中。
他看見她左手依然緊緊握住那把劍,其實那只是一把最普通不過的劍。好像昨天對她有過一次「偷襲」,她整個人時刻都有些緊繃。
然可惜當他再次一步步接近她時,她還是毫無察覺。她耳朵里聽見樹葉作響聲、風聲、樹葉落地面上的聲響,唯獨還沒有那種能力,在這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里,辨別出那點輕微的腳步聲。
「白小冷。」
突然背後一個冷嗖嗖的聲音,幾乎是附在她耳朵旁叫她。少女渾身一震,急速回身,卻發現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她再次轉身,林越正怡然自得地瞧著她。
少女驚詫地瞪大眼睛:「你、你……」
林越心情真挺愉快的:「是我,是我,又是我。知道我是誰嗎?」
他說話的時候,少女雙手已悄悄地背到身後去。
林越悠悠然說:「這回你藏也沒用,叫師父也沒用,我要搶還是能搶到。」
少女無措地挪動了下身體,她安安分分,不懂哪裡就招惹到別人了。
林越全看在眼裡,又一次想:她怎麼那么小呢?
小小是種很微妙的感受,白冷是很瘦,可絕不是面黃肌瘦的乾瘦,相反,她年紀雖尚小,但面龐秀美,肌膚生光,身姿窈窕,自然而然的顯現一種風流柔美之態,流露出日後一代佳人的風采。但就像一朵鮮花,不論她開放地多麼美麗、健康,總讓人忍不住想呵護她,免她風吹、免她雨打、免她蟲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