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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4:28 作者: 非黑非白
    「他逗你玩呢。」蘇由信看白相與,悠悠說:「可否讓我們見識見識?」

    白相與淡淡說:「你該給我父皇看病去了。」

    我看到白相與放在酒桌上的無名劍,突地生起一股氣,拿起劍狠狠向白相與的後背拋去,白相與頭未回,反手將劍抓住。

    等他轉過身,我已抽出劍挽出無數劍花向他襲去,桃花紛紛揚揚落下,他劍未出鞘,只用劍鞘將劍氣消去。

    我攻勢不停,白相與一招不還,步步後退,直到陷入桃花叢中。

    我的劍還要往他身上刺,白相與兩指夾住劍刃,說:「你……」

    我面無表情說:「很久沒跟你過過招了,今日再領教一下。」

    誰都看出氣氛不對勁了。

    蘇由信笑道:「我們先回去吧。」沒等吳淨有反應便把她拉走了。

    白相與說:「你怎麼了?」

    我冷冷問:「是不是你讓林越練《浮逍》的?」

    白相與微蹙眉:「蘇由信跟你說了什麼?」

    我說:「你告訴我是不是。」

    他過來拉我的手,我側身甩開。

    他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漠然說:「是,這也是他的選擇。」

    我回頭看他:「當年天門根本沒有銷毀《浮逍》,是不是?」

    白相與說:「是。」

    我說:「他是怎麼得到《浮逍》的?」

    白相與不答。

    我又問:「你為什麼讓他練?」

    白相與忽然盯住我,冷冷說:「你為什麼認為我會害他?」

    我不答,正想移開目光,白相與忽捏起我的下巴使我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深沉凌厲。

    「以他的身世,他憑什麼活下去?如果他不是最強的,那他遇見每一個比他強的,他都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是這樣,他活著有什麼用?你以為想要他命的人只有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嗎?白冷,我以為你懂了。」

    我無話可說。

    他倏然放開我的下巴,轉身走了。

    我一動不動,任由桃花瓣落身上,眼角瞥到一壺酒,伸手撈過來就往嘴裡灌。

    偌大的桃林只剩我一人,我將那壺酒灌完,拿上劍回去。

    路上似乎永遠可以遇見麗和妃和白文華,她們母女二人迎面走來,我馬上繞路走,聽到身後有人喊我我也裝沒聽見。

    回到留離宮,吳淨坐在台階上端個盤子吃蜜棗,吃得蠻認真,吐了一地的核。

    我坐到她旁邊,問:「幹嘛不進大殿裡坐。」

    吳淨滿不在乎地回:「坐哪不是坐?蘇由信給你爹看病去了,我在等你回來呢。」

    我「哦」一聲,隨意地問:「吃多少顆棗子了?」

    吳淨說:「一百零三顆,還有一顆壞掉了,不算。」

    她還真有數。

    我說:「你不用吃飯了。」也從盤子裡抓幾顆來嚼。

    吳淨笑:「等蘇由信給你爹看完病他說帶我出宮玩,你去嗎?」

    我說:「不去了。」眼睛怔怔地看著地面,嘴機械地動著,默了默,我說:「你叫我爹做我父皇吧,他不是我爹。」

    吳淨眨眨眼,說:「有什麼不同嗎?」

    我搖搖頭,說:「不同。」

    吳淨說:「哦?哪裡不同?」

    我說:「他是這天底下最大的人。」

    吳淨說:「所以他是父皇不是爹?」

    我說:「是。」

    吳淨說:「還是不懂。」

    我說:「我也不太懂,我的哥哥姐姐都是叫父皇,從來沒有叫過爹的。」

    吳淨說:「都好啦,我還沒有叫過一聲呢,天生地養的。」

    我笑道:「你一定是天上掉下來的,不然誰能生出你這等美的人?」

    對於讚美,吳淨總是一笑置之。

    我從懷裡摸出那塊金鑲玉的令牌,說:「你要出宮,這個借你使使,出入皇宮方便些。」

    吳淨打量那塊令牌,說:「打造得挺好看的嘛,誰給你的?白相與?」

    我說:「我父皇。」

    吳淨說:「哦,你真不要跟我們出去玩玩?」

    我笑笑:「我不去啦,你們玩得開心點。」

    吳淨又眨眨眼,羽睫像蝴蝶扇動雙翼,說:「你跟白相與吵架了?兩人鬧不愉快了?」

    我不說話。

    吳淨拍拍我肩,嘆道:「白冷,我有點同情你。」

    我說:「嗯?」

    吳淨說:「我跟蘇由信吵架,我吵不過他還能收拾他,可你明顯打不過白相與啊。」

    我說:「嗯,還好沒有經常跟他吵。」

    我心想白相與作風優雅矜持得很,在寶鳴山上他跟師父一言不發便引發爭吵,師父每每吵得面紅耳赤、要吐血身亡了,他還像跟人尋常聊天一樣,永遠雲淡風輕。

    一個小宮娥跑來,恭恭敬敬行禮說:「吳姑娘,適才五皇子送來一盆墨玉蘭花到清風宮,說是給吳姑娘您的,您要回去瞧瞧嗎?」

    「給我的?」吳淨站起來拍拍手,「那盆蘭花稀罕啊,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他怎會捨得給我?是給他弟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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