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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4:28 作者: 非黑非白
我疑惑看向白傾,白傾笑笑,把那盞燈點上。
屋子一下子亮堂起來。
白傾說:「要等一會子,我們到床上坐,凍死了。」
我們爬上床用被子把身子包起來,看著桌子上的那盞大宮燈,那些剪紙剪的是武將騎馬的圖案,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然後我看到了什麼?
我眨眨眼,一把抓住白傾的手,激動地說:「五哥!它、它動了!」
那些剪紙竟然會動,那些武將像是活了過來,你追我趕,旋轉如飛,車馳馬驟,團團不休。
我呆呆說:「五哥,為什麼他們會動?你是神仙嗎?」
白傾揉揉我的頭髮,笑道:「傻子,這是走馬燈。」
我說:「走馬燈?」
白傾說:「嗯,喜歡嗎?」
我點點頭。
白傾說:「這是我托人從宮外買的,你留著玩吧。」
我輕輕說:「謝謝五哥。」
白傾眼有憐惜,溫柔地說:「十五,我不能夜夜晚上過來陪你,若我不來,就讓這盞燈陪著你吧。」
我點頭,滿心感激不盡。
我們講了很多很多的話,他給我講了很多很多故事。
清晨醒來枕邊依然空無一人,可桌子上的走馬燈安安穩穩地放著。
那盞走馬燈我一直珍藏著,可惜後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不慎被年長宮女打壞,她還自作主張地把它扔掉了。
知道事情後的我得到了她的一個醜醜的泥人補償,我當著她的面把泥人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冷笑:「哎呦,真把自己當公主呢?」
我仰著頭看她,平靜地說:「你最好祈禱我永遠不是。」
年長宮女臉色微變,連連冷笑幾聲,哼道:「野種跑進鳳凰窩裡,也裝不成鳳凰。」
從此我和她開始冷戰,我沒有一天不在詛咒她賭錢把把輸,她也沒再給我一天好臉色看。老天爺好像聽到了我的心聲,她的日子過得越發不如意,甚至被人暗中剁掉了兩根腳趾頭,好長一段時間裡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她不好過,自然也不會讓我好過,我則再接再厲地繼續詛咒她。留離宮內,一老一小,比著誰過得更慘。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我出宮習武都沒有好轉,我長大回宮後也再沒有見過那個長宮女,想打探她的消息也是可以的,我只無心去打探。不知道她去哪處當差了,還是早死了。若還活著,也不知道她還剩幾根腳趾頭,我倒不用擔心她手指頭齊不齊全,畢竟她在皇宮當差,穿著鞋看不見腳少一兩根腳趾頭不打緊,可若露在外邊的手指頭缺少了一兩根,影響了儀容儀表,損傷了皇家體面,那牽扯出的問題可就大了。
如今我連她的名字都記不清了。
白傾和那盞走馬燈陪我度了那個冬天的黑夜,那個第一個沒有娘沒有奶娘的冬天,如果沒有白傾和那盞走馬燈,也許我活不過那個冬天。
你說,他對我重不重要?
小時候的我常受制於留離宮,高高的院牆 ,高高的天空,這是個四四方方的獨立世界,我出不去,也沒人進來。
他是唯一一個走進這個獨立世界的人,只有他,願意陪我坐在台階上,一起看高高的院牆,高高的天空。
白傾說:「我叫白傾,你叫白冷。我排第五,你第排十五,是我最小的一個妹妹。」
我出宮習武八年,日夜不休,為的是什麼?為的是我答應過娘做人要爭氣,為的是不讓我心裡最尊敬的五哥對我失望。
我愛上了他的雙生弟弟,讓他對我失望了嗎?
第34章 父皇不是爹
白傾說:「快去吧, 別讓七弟等你。」
我說:「我明天來看你。」
白傾點點頭。
我向他行一禮, 轉身欲走。
「十五。」白傾叫住我。
「五哥還有什麼事嗎?」
白傾凝望著我, 眼中的悲傷越來越顯而易見,但嘴邊依然帶著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問:「即使你跟了七弟, 但你永遠站在我這邊的對不對?」
我毫不猶豫, 重重的點頭。
白傾笑笑:「去吧。」
我出了臨春宮的大門, 突然聽見臨春宮內似有什麼東西打碎的聲音。
我頓了頓,終還是離開了。心情沉悶地到了桃花林, 看見吳淨和白相與在拿著桃枝比劃, 比誰枝上的葉子先掉光。吳淨的武功比上次又有了精進, 面對白相與只攻不守的玄妙招式也能守住並伺機而動。
白相與看我來了分了一下心神, 吳淨立馬趁機攻上,打落了他枝上的三片葉子, 不過對於白相與枝上可觀的葉子, 吳淨的已經寥寥無幾。
吳淨還想趁勢而上,兩根桃枝相抵, 白相與風輕雲淡地笑了笑,手中的桃枝在空中虛虛劃了一個圈,像施了個魔法,他一閃身, 吳淨身體不可控制地往前沖了幾步, 剩下的葉子也全掉下來。
白相與收了桃枝,眼裡有欣賞和讚許:「不錯,短短時間, 就比上次有長進。」
吳淨叉腰喘氣:「你武功誰教的?」
蘇由信走過去,笑道:「你以為他的武功就這樣?更厲害的他還沒有使出來呢。」
吳淨皺眉頭:「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