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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3:26 作者: 徽和
    陳楹仍舊垂著頭,低低應了一聲,傅長見狀也跟了過來,一指外頭:「殿下請吧。」

    傅長與陳楹一干人走後,這處小耳房又重新安靜了下來,看了榻間的姑娘半晌,宋舒窈終究只是嘆了一聲:「章姑娘換好衣裳吧,本宮過會讓人去請你母親過來照顧你。」

    章清綺這會一邊垂著淚,一邊還要謝過珍淑娘娘的恩情,實在是委屈得很,只是宋舒窈到底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尚且可以穩住心神,將要走時又說道:「今日這件事情,本宮會給章姑娘一個交代了,只是章姑娘也要知曉到底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

    章清綺點頭應是,宋舒窈這才放心離開,只在走的時候將琉璃留在了耳房門口守著。

    等到宋舒窈回到含元殿的時候陳楹已經入座了,陳桓的神色依舊,同樣也看不出來什麼異樣。

    而當宋舒窈看見嘉國公夫人坐立不安的樣子,就知曉傅長已經將此事透露給她了,因而讓綠子去請嘉國公夫人出去說話,綠子自然通透,直直將嘉國公夫人請去了那個小小的耳房中。

    綠子雖然脾氣急了些,可是跟在宋舒窈身邊久了也是一個人精了,一路上就與章夫人將此事講了個大概,不待章夫人問旁的又說道:「這種事情雖說你情我願,可是傳出去了總歸與誰都不好,章夫人應當比奴婢清楚。」

    眼看著章夫人就要說話,綠子又緊接道:「咱們娘娘一向看不得女兒家受苦,定當會給夫人和章娘子一個交代的,還請章夫人放心。」

    章李氏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原先準備好的一肚子話硬生生沒有說出來一句,到頭來還得賠一聲笑:「有勞姑娘帶路了。」

    將章夫人送到耳房門□□給琉璃,綠子也不多留,只說道:「夫人快先進去看看娘子吧,琉璃姑娘也是可信之人,章夫人有什麼事情就只管吩咐她。」

    在這一來一回的功夫間耳房中早已被清理乾淨了,是以章夫人進去時看到的是極為整齊的屋子,自家姑娘也衣著整整齊齊的坐在桌前,除了一雙已經哭紅的眼睛,再沒有什麼異樣了。

    章夫人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是琉璃還守在外頭,因此她只能抱住自家姑娘,母女二人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等著宴會散後的一個說法,等著自家光明的前程。

    第59章 風波

    往常宴會在皇帝離開後各家也就陸續回去了, 只是今年不同往時,開宴不見肅王殿下與嘉國公府的姑娘, 未久嘉國公夫人也不見了人影,諸家夫人都是人精, 哪裡能不知道這其中定然是出了一些問題。

    因而這日陳桓帶著宋宋舒窈早早離席後各家夫人三三兩兩都聚在了一起,成遠伯府的少夫人李程氏也好奇得很,讓人給自家小姑子遞了話去,問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李映南原本就與成遠伯府關係不大親切,自打成遠伯府的老夫人百年後,李映南更是漸漸疏遠了家中,因在家中丫頭過來遞話時不咸不淡地朝少夫人方向看了一眼, 說道:「宮中一向安穩得很,能出什麼事情?你去同嫂嫂說叫她帶著玉娘回去吧。」

    實則李映南也察覺出來不對勁,只是陳桓沒有說, 珍淑夫人沒有說,李映南就不會去問, 也不會去猜測。她比誰都清楚自己走到這一步有多麼不容易, 也比誰都看的清現今的形勢。

    可是成遠伯府不同, 成遠伯李成弘年輕的時候隨宋湛征戰四方,可是後來宋湛戰死疆場,李成弘也被先帝忌憚, 索性以養傷的名義始終賦閒在府中。

    只是那麼一個胸有溝壑的人,哪裡能就此認命屈服呢?李家好不容易有了成遠伯的名號,李家宮中出了一個主位貴嬪, 李成弘覺出了味道--李家將要富貴百年的味道。

    恰巧宮中為肅王選妃,李成弘怎麼能不把握住這個機會,巴不住大女兒,那么小女兒自然是要牢牢地把握在手中。因此李程氏進宮赴宴前李成弘特意囑咐了這位現在掌著李家中饋的兒媳婦:「無論如何也得讓映玉與皇家搭上關係。」

    見善貴嬪不願透露,李程氏也不討無趣,未久後宮娘娘小主們都散了,李程氏便帶著自家的另一位小姑子回了成遠伯府,諸家夫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只是這一日,註定有幾家難眠。

    這廂陳桓與宋宋舒窈離席後沒有先趕去見嘉國公夫人與小姐,而是先在含元殿的配殿中見了陳楹。

    因忍了一晚上的糟心事,陳桓這會面色不虞,宋宋舒窈與陳桓相識相知多年,哪裡能不知道陳桓是憋著一口氣,可是作為小嫂子,宋宋舒窈顯然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將陳桓的手拉過來,一雙小手輕輕柔柔的,輕而易舉撫平了陳桓心中的鬱氣。

    兩人並坐在榻間,陳楹正跪在殿中,此外殿內再無其他人。

    陳楹自幼畏懼這位大哥,是以陳桓不曾開口,陳楹也不敢先出聲,見兩兄弟如此,宋宋舒窈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輕輕扯了扯陳桓的衣袖,低低喚一聲:「大哥」。

    這麼一聲「大哥」,讓陳桓不由得想起來原先在王府的時候,兩人犯了事,自己總捨不得罰小丫頭,一應的火氣都留給了陳楹,而往往這個時候小丫頭就會蹬著腿進來,不動聲色替陳楹擋下了罰。

    那時陳桓總想著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傻啊,巴巴地過來討罰,到了今日陳桓才知道這姑娘哪裡是傻,分明是看破了自己不捨得罰她,恃寵而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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