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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3:26 作者: 徽和
明容華一向睡得不大安穩,這日裡醒來時天還沒有大亮,像往常一樣叫了一聲「雪團兒」, 卻久久沒有見雪團兒的影子。
一早兒起來沒見著心尖上的雪團兒,陸姝心裡抖生疑惑, 又怕大姐兒一會醒來哭鬧, 當即責了侍貓的小內侍一通, 又令殿裡宮侍們都去四處都找一找。
再說平日裡伺候雪團兒的內侍,剛才被明容華不留情面地斥責了一番,這會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退下後與其餘宮人一同四下尋貓。雖然心裡憋悶得很,但是也覺得奇怪,憋著一股氣小聲兒嘀咕著:「雪團兒往常就算夜裡溜出去了, 天不亮也就回來了,今天怎麼還不見影子?」
而另一個小丫頭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的在四處走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本來也沒有將這件不打緊的差事放在心上,只盼著能早早地找見雪團兒,再回去睡一個回籠覺。
驟然一物入眼,正是一抹白,那丫頭不由得喜上眉梢,三兩步跑去雪團兒身邊,想要趕緊抱回這祖宗兒回去向明容華復命。卻在抱雪團兒入懷的那一瞬間大怔,驚恐之下大叫出聲----雪團兒的身子,是涼的。
而平日裡侍奉雪團兒的那個內侍偱聲找了過去,斥道:「胡亂叫些什麼,驚擾了娘娘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看見那小丫頭神色有異,就要上前去將雪團兒抱走。
卻在看清雪團兒的模樣時神色驟變,趕忙讓人去回稟明容華,又因為覺得雪團兒死的蹊蹺,就多留了一個心眼兒,讓人去找了一個略識藥理的內侍來查探。
兩人又翻過雪團兒的身子,只見它的白毛與肉爪上染了一些淺淺的赤色,再細看地上也能看出淺痕來,尋著痕跡去找,正是全夫人的暖閣。
這一切事情都被宮侍稟給了明容華,明容華得話想到四皇子也是因硃砂而送了命,也不敢再聲張,忙讓人去悄悄上稟了端昭儀與皇帝,再派人去盯著全夫人的動靜。
而穆容在得了消息後當下就帶了人去翊坤宮,以皇帝的命令要去搜宮,章嘉攔也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穆容的人從暖閣中尋出多支暗含硃砂的紅燭,其規制與鍾粹宮所用並無異樣;另在匣中尋出殘餘硃砂,一併讓人呈去了重華宮。
穆容帶人來得塊去的也快,跟一陣風似的,還沒有等章嘉反應過來,就已經施施然離開了。
而章嘉則在原地怔了半晌,半晌有一抹苦笑,悠悠一句:「本宮沒有想到她能有這麼大的能耐,罷了,回去吧。」
而這個她,常人以為是端昭儀,卻只有章嘉身邊的大丫頭知曉這是那位主兒的能耐啊……
第47章 馮寧雙自盡
等到穆容收集全夫人的罪證呈到御前的時候天就已經大亮了, 陳桓也剛下了朝在重華宮與二三大臣議事,傅長不敢得罪穆容, 又不敢進去打擾陳桓議事,只能先讓小徒弟去問來人來找陛下是有什麼事情?
小徒弟回來與傅長提起「硃砂」、「雪團兒」、「全夫人」云云時傅長就知曉這件事情定然是與鍾粹宮的定妃娘娘、已去的四殿下, 甚至還與翊坤宮的全夫人有關,由是讓小徒弟將人先帶去了偏殿等著,等到陳桓剛議完事就進去稟報了。
而陳桓在議完事情後本要前往鍾粹宮去探宋舒窈,卻在聽到傅長回稟時停了步子,轉身又往暖閣走去:「傳人吧。」
傅長領命躬身出去帶端昭儀處的內侍進來,只見那內侍呈上了搜出來的硃砂與紅蠟,一五一十回稟著清早的事情:「今日一早明容華處的雪團兒無端暴斃, 經查後是由於誤食硃砂斃命的,端娘娘帶人過去時搜了翊坤宮,在暖閣裡面搜出這些東西……」
那小內侍說著就抬頭看了一眼陳桓的神色, 惹得陳桓眉頭一皺:「說下去。」
於是又續道:「這些紅燭與前日鍾粹宮中紅燭……一般無二。」
陳桓不敢相信此事竟為章嘉所做,面上仍舊不動聲色, 再問:「這些紅燭被動過嗎?」
傅長是一個機靈人, 在陳桓問話之時就掀開紅燭上遮著的布匹去查看, 小心翼翼地答道:「沒有被燃用的跡象,但是上頭有一層浮灰,不像是近日的紅燭。」
種種跡象與當日在鍾粹宮時太醫所稟對上了號, 陳桓的心中又驚又疑,縱然不願意去想自己的全夫人,卻抵不過鐵一般的證物, 沉默半晌,擺手讓小內侍退下,再令傅長去請端昭儀:「不許走漏風聲,去時多避著些人。」
端昭儀來時沒有帶一人,進暖閣時也是稍稍低著頭,斂袖規規矩矩的拜了下去,全然不見平日裡的嬌縱模樣。
陳桓本是心寒至極,因此再看端昭儀時也是眼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聲音平平也讓人聽不出什麼其他的情緒來:「這件事情你怎麼說?」
陳桓未曾叫起,穆容也沒有擅自起身,仍舊端著持禮的身子,一字一句回道:「妾身昨日已經搜查過鍾粹宮上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而宮中份例皆是經由全夫人之手下發,鍾粹宮沒有異樣,內廷司沒有異樣,那麼此事就是發生在下發的過程中了……再有全夫人宮中的硃砂、紅燭為證,妾身以為此事不用再查了。」
陳桓嘆了一聲,給穆容賜座,眼神依然鋒利:「那飯菜中的硃砂,如何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