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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3:26 作者: 徽和
往宋舒窈身旁坐的近了些,話也說的隱晦:「沈氏喜定主子這的茶,也喜粉嫩娃娃,日後定主子可能允了沈氏時常往來?」
宋舒窈有一搭沒一搭叩著桌案,看了沈氏良久,到底有著一句話:「本宮近日無事研讀禮記,期間有篇玉藻,你若說的上來大意,本宮便允了你這話兒。」
舒蓁婢女出身,跟在嫡小姐身旁習是習了些,大體意思著實難為了她,她只知是允人習禮的,都說定貴嬪性情柔和,她卻覺得只是暗藏鋒芒,屏聲斂氣:「一切循禮而行,按規矩行事。定主子博學多才,沈氏無意詩書,略知一二,讓您見笑了。」
宋舒窈未曾想過她竟能答得上來,一時也是語塞,輕瞥人眼,語氣壓得也重了些:「這便是了,凡事都有自個的定數,聖人以禮歸行君主品行,咱們這些尋常人啊,亦該遵著。」
話兒點到為止,茶飲盡,不再添:「無事習書也可靜心,你既願,往後鍾粹宮自然給你留著一盞茶,今日天兒不早了,回去吧。」
舒蓁作勢伏低應了話,問禮告退,卻出了鍾粹宮門後雙肩又重新挺了起來,仿似她仍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寵妃沈貴人。
再說沈氏離去後,琉璃收拾瓷盞時多說了一句:「奴婢瞧著沈貴人眼熟得很,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
宋舒窈有一笑的功夫,稍稍揚了揚頭:「你也瞧出來了吧。」這時琉璃又抬頭與回頭相視一眼,身形一震,二人皆從彼此眼中瞧出了答案。
一旁收拾坐墊的阿稚則抬頭往這裡看過來一眼,雖有疑慮卻知道此時不是該自己說話的時候,收拾完坐墊就去了小廚房督促糕點去了。
第7章 山茶花
再往後些時日人們漸漸淡忘了江嬪的事,皆是喜氣洋洋的準備著迎接承慶四年。鍾粹宮內也因有了一個小主子而熱鬧了許多,在四皇子的吃穿上宋舒窈更是親力親為,絲毫不假手於人,就連阿稚也說娘娘待四皇子的心絲毫不比親娘少。
在這期間後宮難得祥和一片,要說唯一一件大事,不過是敏才人落了胎,太醫說是因憂思過重所致,追根究底到底是與沈氏那一巴掌脫不了關係。但是重華宮自始至終沒有過一句話,也未曾去看過一次敏才人,此事引的後宮人人猜測,就連前朝官員也頗有微詞,最終以端昭儀罰了沈氏三個月的月俸作罷。
消息傳到鍾粹宮時宋舒窈才想起了端昭儀其人,端昭儀名喚穆容,是承慶元年禮聘的那一批進來的,在二年的那場痘疫後就領了協理權,當屬禮聘進宮的頭一人。只宋舒窈素來與端昭儀沒有什麼交集,也不清楚她的脾氣秉性,倒是在此一事上對穆容刮目相看幾分:「不曾想這兩年是她爬出了頭。」
琉璃因自家主子這一句話留了心,未幾日就托人打聽到了和端昭儀相關的一些事情,宋舒窈在看完那幾頁紙後難得皺了皺眉,想要說些什麼時礙於阿稚在跟前沒能說出口,只親手將宣紙投進炭盆中看它燃盡,往後這才有了輕飄飄的一句:「自作聰明。」
琉璃見狀就知是自己手伸的太長了惹了主子不虞,只得退了出去。
大雪壓枝的那天宋舒窈難得允了綠子帶著小宮女們去堆雪人,聽著殿外的歡聲笑語,宋舒窈也難得起了興致想要往御花園去瞧瞧雪景。
琉璃見自家主子總算是願意出宮門了開心得緊,與阿稚二人一人給宋舒窈披上了大氅,一人取了宋舒窈慣用的手爐來,三人也不坐輦,慢悠悠的晃去了御花園。
剛踏入園中時就聽到一聲: 「今年的山茶花開得很好,叫花房的搬些去翊坤宮擺置」,宋舒窈辨出了這聲音正要從一側避過去時又聽見一聲: 「再挪兩株與端昭儀宮裡。」
宋舒窈便突然改了主意,留阿稚與琉璃在一旁候著,自個則自顧往前去了:「陛下竟也在這。」
陳桓驟然聞聲,回身瞧清了人,不由撫掌笑道:「巧了,倒叫朕以為你是來討賞的」而後與宮人續:「貴嬪處與端昭儀同例。」
宋舒窈面上這才有了笑意:「確是巧了,也虧得妾臉皮厚,才能從陛下這裡討得恩賞。」
陳桓哪裡不知宋舒窈心裡頭想著的,到底是笑拍了宋舒窈一下:「就你會說話。」 宋舒窈還未來得及躲開就又聽一句:「乳母來回過話,你將阿賾養的很好,論理也該得一份賞,朕倒是覺著用兩株山茶作賞顯的輕了。」
宋舒窈含笑應了話:「是阿賾乖巧惹人憐愛,妾不過是平日裡能盡幾分綿薄之力照撫他,斷然是不敢居功的。」
一番話卻將陳桓的思緒引回了從前:「阿賾出生時朕不曾關照,委屈他了,如今有你照料也好,朕也放心。」
宋舒窈正要開口時被陳桓制止,又聽陳桓再添了一句:「朕一早就有晉你位分的意思了,只新歲不宜加封,待過了十五元宵,朕再下旨晉你的位分。」她不曾想過會有這麼一遭,當即只有一笑:「與妾而言沒有什麼能比陪在您和阿賾身邊更好的了,妾無功無德,不敢奢求什麼。」
陳桓深深看過宋舒窈一眼,嘆了口氣:「窈窈啊,你聽朕把話說完。後宮諸人中唯你伴朕時間最長,也唯有你最懂朕。阿賾出生時恰逢痘疫,朕也沒有能顧上他們母子,現下阿賾有了你這個母親,朕也想為他做些什麼。阿和,你能懂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