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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3:26 作者: 徽和
宋舒窈不曾想到孫瑛竟是這麼想的,這時也只有嘆一聲的功夫,到頭來笑了一笑:「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聽大郎他母妃的故事嗎?我今日且講與你聽一聽。」
在宋舒窈說這句話的時候琉璃就帶著一應伺候丫頭下去了,就連殿門也闔的緊緊的,琉璃站在殿門外頭,竟也聽不到裡頭的絲毫聲音,只能透過玻璃紙隱隱看見孫瑛添茶的動作。
而此時的殿內,宋舒窈正在徐徐道來:「我還記得徐氏,對啦,也就是昭妃,大郎她生母姓徐,是個極為溫柔的女子。她原本是揚州城裡一家普通富商家裡的小姐,是在南巡時與當是還是三皇子的陛下相遇的,期間情形如何咱們也都不知道,只清晰陛下將她從揚州帶了回來,安頓在了王府里。」
伸手比劃了一番:「那時我與她在一個小院裡住著,她是極為得寵的,每月都有大半個月的時日是她在書房伺候著,陛下也待她是極好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就離了心,此後再也不見兩人相見。」
說到後頭時宋舒窈的聲音愈發低了:「你知道嗎,我生平頭一次看到陛下失態,是在昭妃難產的那個夜裡,也是在那個夜裡,我才知曉他們間的情誼到底有多麼深厚。後來啊,昭妃拼死替陛下留下了長子,自己卻先去了,從那以後,大郎就是陛下親手帶大的兒郎,若非二年的那場痘疫,陛下哪裡捨得將大郎交給旁人呢?」
宋舒窈伸手輕拍孫瑛脊背:「阿瑛,在大家都以為留不住大郎的時候是你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所以陛下才信你將大郎交由你撫養,你哪裡能這麼想呢?我今日與你說這些話,就是想要你知道,無論是我還是陛下待你的心都斷不會有害你的意思,這些話你聽完了也就過去了,走出去了也就忘了吧。」
孫瑛只斷斷續續聽宮中老嬤嬤說過昭妃的故事,卻不曾想期間還有這麼一遭,只這時孫瑛心裡更多的是心疼大郎,對宋舒窈的話也應過一聲,是說姐姐放心,我一向不是多話的人。
而後再有幾句話的敘話,說到陛下晌午要過來用膳時孫瑛就要告退了,說是:「姐姐與陛下好不容易重新相處了,我才不要站在這裡討人嫌。」宋舒窈也由得她去。
孫瑛走後綠子才旋身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是很驚訝的神色:「娘娘何須同昌主兒將這些話兒,到頭來也不落個好。」
宋舒窈伸手在綠子頭上敲過那麼一下:「恁的胡說,還不快將昌小主送過來的袖套收進去,待過兩日大冷的時候再取出來。」
綠子揉了揉額頭,還要再嘟囔幾句的時候就讓琉璃給推走了,琉璃的神色也很是愧疚:「娘娘不要生氣,奴婢這兩日好好說說綠子。」
宋舒窈很輕的笑了笑:「你們兩自幼與我一同長大,綠子什麼性子我還能不清楚,她就是嘴快些罷了。你也不要太拘著她了,只宮裡到底不比府里自在,讓她注意著些就好。」
琉璃自然應是,再說是小廚房的湯已經燉上了,問還要不要再個羊肉鍋子來,宋舒窈剛翻開書來,偏頭想了一會,卻搖了搖頭:「這會子還不到吃那個的時候,等到了臘月,在堂前支個鍋子那才叫好。」
到了晌午陳桓過來用膳時鐘粹宮裡頭一切都備好了,兩人用過膳後又窩在榻間下了會棋,至於先前的事兒兩人都未曾提及,也便當是都過去了。
第5章 皇四子玉牒歸屬
再兩月時下了承慶三年的頭一場雪,琉璃也查了阿稚的身份,是沒有什麼不妥的,阿稚在冬月初封時候也被提到了內殿伺候。
在人們還未從初雪的喜悅中走出來時噩耗就傳來了,皇四子的生母江嬪去了,在一場風寒中傷了根本,還未曾來得及與剛滿周歲的嬌兒相處便閻王爺被收了命。
臨近年關江嬪的喪事也只是草草了事,就連尋常的追封也沒有,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個不得寵的嬪位去破壞了將要來的新年的心情。宋舒窈知曉消息時也只讓人去寶華殿替江嬪上了柱香,添了些香火錢。
江嬪喪事過後宮中又開始籌備除夕的事情了,沒有人去關注那個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母妃,被抱去皇子所養的四皇子。幾日來只聽是說皇子所時常請太醫過去,宋舒窈想著與自己無緣的孩子,到底放不下心,也多往皇子所走過幾回照看照看那個可憐的孩子。
終於一連串的動靜傳去了重華宮,沒有幾日重華宮便傳了意思出來,是說要替皇四子擇一養母。
等在鍾粹宮的宋舒窈在聽了這個消息時便起了心思,思襯許久後去了桌案前,取紙墨,簪花小楷落紙,大抵是宋氏知自個無能,命中無兒,四皇子年幼嬌憐,妾願暫養四皇子,以護皇子安然。吐了口濁氣使阿稚將信並著前些日子親制的寢衣遞去了重華宮。
而此日除卻鍾粹宮,翊坤宮的章夫人也請了命去,且說重華宮在得了信後並未說什麼,只傳話說讓宋舒窈夜裡去重華宮伺候晚膳。
宋舒窈在踏出這一步時就沒有要退縮的意思,晚間時自然是往重華宮去了。
一應禮數過後陳桓招手令宋舒窈坐在自己身側,著內侍布箸:「朕記得你從前不善繡工,如今精進許多。」
照禮后妃不得與皇帝同桌,只陳桓提了出來徽和也並不矯情,坐下後先取了銀著親自施幾道菜於人碟中。再聽聲音時掩了情緒,緩緩開口:「有身子的那段日子,琉璃總說旁人做的不貼心。時常督著妾替孩子制小衣,一來二去也便熟稔了。」又續:「妾做的不比尚衣局精緻,卻貴在舒坦,陛下倘若不嫌,待膳後試試吧,看看可還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