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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2:14 作者: 醬風魚火
    許寂川看著屏幕上瞬間中斷的通話,微微搖了搖頭。卻不想又突然閃動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號碼,「喂,你好。」

    「寂川你在哪?我回國了。」

    「任苒,奶粉加多了。」

    任苒正在走神,冷不丁地聽到任媽來了這麼一句,驀然驚醒後奶粉撒了一地。

    任媽搖頭,「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任苒不做聲,只是默默拿過掃把,這滿地的粉末讓她略略煩躁起來。

    下午許寂川那無奈又有些猶豫的聲音再次在耳畔迴響起來,「玉妍回來了,她家有急事,我可能要馬上陪她回去一趟。」

    她當即淡淡地「唔」了一聲,到現在也沒有想通為何自己那麼通情達理,「你去吧。」

    倒是許寂川遲疑了一陣, 「不然我現在去接你,我們一起去?」

    到底是怕她不痛快吧。他這麼顧及自己的感受,她應該高興的,卻不知在畏懼什麼,想也沒想便回絕了,「不了,其實...我也跟程雙有約了。」

    只是終歸是失落的。任苒狠狠地掃著地板,心裡的那股子委屈又上來了,悶得竟想落淚。

    任媽見她情緒不大對,想必是跟許寂川鬧彆扭了,「今天阿凝還是跟我們睡吧。」說著重新泡了奶,便走了出去。

    狹小的廚房一下子安靜下來,任苒撐著掃把直起身,緩緩靠在牆角。

    她還在介意什麼呢?他已經陪在身邊,許了她未來,給她細緻周到的體貼,給了她愛。而自己竟還在耿耿於懷,耿耿於懷他很久之前的一段過去。

    可是蘇玉妍這個坎,她真的跨不過去啊,還真是小心眼呢。

    「任苒,」任媽去而復返,把手機遞給她,「電話響了都不知道。」

    任苒忙接起來,程雙兒那邊的背景音很嘈雜,她的聲音又壓得很低,任苒費了半天勁才聽明白,頓時怒了。

    明明早上才提醒過她,在那個公司凡事都要小心。結果這胸大無腦的女人一轉眼就敢去飯局上應酬,完了還被拉去酒吧那種地方陪酒,現在脫不了身知道求救了?

    任苒氣得七竅冒煙,卻也知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剛想問她在哪,那頭卻有男人的聲音,隱隱約約的,「程小姐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打電話?」

    她聽到她很大聲地回答,「我室友忘記帶鑰匙,叫我回去給她開門。」

    然後電話就被男人接走了,「是雙兒小姐的舍友吧?一起過來玩好了。」他報了地址,操著一口廣東腔,說話油膩膩的。

    最後程雙兒小聲說了句,「讓許寂川陪你來啊。」

    他?任苒望著戛然而斷的電話苦笑,大概長翅膀飛過來都趕不及了。

    只好忙不迭地通知殷城,可他在學校,程雙兒所在酒吧的位置離任苒家並不遠,離學校可是大半個城區的距離。為今之計,只能她先過去拖著了。

    夜幕籠罩下的城市,許多人都在沉沉地安睡。卻總有些角落仍在流光溢彩,熱情卻旖旎。

    身段妖嬈的女郎們肆意扭動著腰肢,在舞池間靈活地遊走,四溢的酒味混雜著香水味,很輕易地便讓人沉淪迷醉。

    這裡誰沒有張脂粉面具,倒是素著一張臉進來的任苒茫然無措地站在一邊,卻惹來了更多目光。

    燈光流轉著,忽明忽暗的,晃得她眼花繚亂。恍惚中一道明黃的光束划過,一張美艷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還好沒出事,任苒長吁口氣,向那個隔間擠了過去。近在眼前時她躲在角落裡徘徊了一陣,低頭給殷城發了簡訊。抬眼時卻見一隻鹹豬手爬上了那雙修長的美腿,而那雙美腿的主人面若春桃,眼色迷離。

    等不下去了。任苒撥開人群,衝進了隔間叫喚道,「程雙。」

    「鹹豬手」頓了頓,還算識趣地把手伸了回來,扭頭眯著眼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任苒一陣惡寒,更覺此地不宜久留,於是上前將她拉起來,故意責怪道,「再不回去宿舍就要關門了。」

    某女人總算還沒徹底醉糊塗,乖順地倚著她,甚至很配合地小聲嗚咽,「任苒,我好難受哦,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

    任苒忙順勢說道,「那我們先走了,你們玩得愉快。」

    正轉身欲走,卻聽「鹹豬手」懶懶地開了口,「任小姐既然來了,怎麼也不喝一杯就要走。」油膩膩的廣東腔,比電話里更讓人不舒服。

    話音落下,就有兩個保鏢似的人物起了身,剛好攔在她們的去路上。

    任苒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我不會喝酒。」她儘量讓自己聽上去平和些,卻仍不免泄露了些厭惡。

    在場有人面露尷尬,忙出來笑哈哈地打個圓場,「張總何必跟兩個小朋友計較呢?我們自己喝。」說著便與「鹹豬手」碰了杯。

    想必這是程雙兒的同事了,雖然意在解圍,任苒卻生不出任何好感來,無論有心或無意,總歸是他們聯手給人設下的火坑。

    那被叫做張總的「鹹豬手」卻不買帳,淡淡一指桌上剩了大半瓶的洋酒,「這是今晚雙兒小姐的份額,總要喝完了才是。」

    流轉的五彩燈光映在形容精緻的玻璃瓶上,泛著誘人的光澤。任苒這輩子就在高中畢業那年喝過一次酒,也就是那一次,她對自己的酒量有了清醒深刻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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