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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2:14 作者: 醬風魚火
    時間顯得很是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許寂川終於走了出來,她忙迎了上去。他只是笑笑,從他的臉色上也讀不出什麼,但是憑直覺和感應,情況應該還不算太壞。

    許寂川幫著逗了會阿凝便要離開,任苒看著他眼窩處明顯的淡紫色,有些不忍和心疼。

    只是她也明白的,老任對許寂川的印象差到了極點,還需時間慢慢地淡化,若是此時她非要他留下來的確是十分不明智的。

    「那你現在去哪?」

    許寂川揉揉太陽穴,「能去哪?先去殷城那睡一覺。」

    任苒探頭往房裡看著一眼,昏暗裡一點菸火若隱若現,「我送你下樓。」

    一起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對門的大嬸,她見她挽著一個氣質不凡的男人,顯然是一愣,探究地打量著他們。

    任苒他們家自從搬到這裡,與街坊鄰居素無往來。可家裡養著個小娃娃,又只有她一個年華正好的女孩子,又怎能不成為鄰里之間茶餘飯後的談資。

    任苒也不以為意,如往常般只是對她淡淡笑笑。

    正打算往下走,許寂川卻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得像要掐出水來,「這幾年我都在國外,辛苦你了,老婆。」

    老婆?

    這兩個字像是生了根的魔咒,不輕不重地捏住了她的心臟。

    許寂川不是一個肉麻的人,即便是當年他們最好的時候也從未這樣叫過她。可她知道這個稱謂雖然爛了大街,但在他心中一定是珍而重之的。

    如今被他似是不經意地叫了出來,那麼自然,仿佛已經喚過千遍萬遍。

    下樓時像是丟了魂,許寂川看著她走神,瞭然地微笑,「快回去吧。」

    任苒抬頭看著他,他的頭髮只長出了不長的一點,此時帶了個鴨舌帽,那雙漆黑的眸子卻仍是明亮地閃爍。

    她迎向他的目光,「你跟我爸說了什麼?」

    「沒什麼,隨便聊聊。」許寂川說得風輕雲淡。

    她心知沒那麼簡單,卻也不再追問,只說「來日方長。」

    「嗯,來日方長。」我們當然來日方長。心酥了一塊,伸出雙臂輕輕擁住她。

    太陽慢慢爬上高處,光芒也愈見濃郁。

    老任倚在窗台上,手裡的煙已快要燃至菸蒂,一言不發地望著樓下相擁的一雙人影。

    那個男人,似乎也沒自己曾經以為的那般不堪。

    對於年少的一時衝動,他的歉意如此明顯,也如此真誠。何況,他提起任苒時,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分明是滿滿的愛意。

    他說,「我不是因為阿凝才選了任苒,而是從很早之前就認定了,非她不可。」

    第34章 少年錦時

    時間這個東西總是常常作怪。最初以為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學時光,轉眼也已剩最後一年。

    阿凝上了幼兒園,許寂川也很快在一家老牌的建築研究院找到了工作。

    他要找份工作委實是不難的,任苒只是不知這份工作是否真的稱他的心意,希望不要埋沒了他才好。

    天色已經很晚,大四了,似乎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只有任苒一個人在宿舍里安靜地想著心事。

    終於有人回來了,程雙兒哭喪著一張臉,出氣似的將手機重重往床上一丟。

    「怎麼了?」任苒問她。

    美麗的大眼哀怨地望著任苒,卻有些吞吞吐吐,全然不似平日裡嘴巴永遠比腦子快的風格。

    任苒白了她一眼,「不說就算。」

    程雙兒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著任苒,「你能不能幫我去跟殷城說說,不要讓我負責了,是我太衝動,我錯了不行麼?」

    任苒愣住,「你對他做什麼了?」

    程雙兒難得紅了臉。

    前幾天將將要開學,吉他社的骨幹組織了一場聚會,為積累感情,也為籠絡人心。殷城作為上屆社長,又已留校讀研,自然也是在邀請之列。

    酒至半酣之時,氣氛隨著被推向高潮,意外也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曾經給程雙兒遞過字條的那個學弟喝大了,搖搖晃晃地撲到她面前,非纏著她要一個被拒絕的理由。

    程雙兒正愁無從脫身,無意間卻瞥見殷城正一臉捉狹地在人群外看戲,不知怎的竟氣不打一處來。

    三兩步走了過去,把他從角落裡揪出來,指著他對眾人說,「喏,我已經名花有主了。

    卻不想在場的人全都戲謔地看著他們,眼裡全是不信,明明是動不動就勢成水火的兩個人好不好。那個學弟也不信,仍舊拉著她悲憤欲泣。

    她大急,借著一絲酒勁想也沒想地踮起腳往殷城唇上吻了一口...

    大家都石化了,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想要撤退,卻不想被他抱緊了,怎麼也躲不開那鋪天蓋地的氣息...

    後來...後來...殷城覺得自己清白被毀,便整天追著她,要讓她對他負責...

    「任苒你說,到底是誰該對誰負責?」程雙兒委屈地。

    任苒聽得目瞪口呆,她其實早已看出這兩個人之間的曖昧。

    程雙兒女為悅已者容是為誰,殷城在德國待不住幾天就跑回來又是為誰。

    只是程雙兒口口聲聲地還在說著從此帥哥是路人,她一直好奇著這對冤家究竟什麼時候捅破這層窗戶紙,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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