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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2:14 作者: 醬風魚火
任苒訝然地看著她,怎麼可能呢,許寂川這個人不好親近,可對蘇玉妍分明是不同的,即便那時自己在他身旁,他都始終沒有疏遠過這個親梅竹馬。
「至於我跟他的故事...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吧。」她神秘一笑,驕傲地扭頭便走。
不帶她這樣的。任苒被吊住了胃口進了病房,滿腹的疑問得不到紓解,整個人悶悶的。
驀地低沉的男聲在病房裡響了起來,透著虛弱的黯啞,「去哪了?」
任苒心頭一震,猛然間抬眼,本應還在沉睡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灼灼地望著她,眸色幽深,又似有淺淺的笑意。
他躺在床上,遠遠地向她伸出手,「過來。」
莫名有種不真實的錯覺,緩緩走過去,將自己的手遞給他。一股溫熱的感受在彼此的掌心交融,原來這真的不是一場華麗的夢境。
她不應該歡喜嗎,為何卻泛起一股澀意,「終於捨得醒了?」語氣中的幽怨竟難以抑制。
許寂川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夢裡聽見有人叫我豬,於是就醒了。」
任苒終於忍不住笑了,低頭看見了他的瞳底倒映著自己的面容。
真好,一場驚魂過後,他依舊安好,這已足夠,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奢求。況且她已信他並非不愛,那麼前塵是非,又何從計較,又何須計較。
第32章 許寂川的秘密
在柏林的日子過得很快。
任苒其實是很清閒的,可先時幾日許寂川常常睡著,她總是寧願守在病房裡寸步不離。倒是這幾天他精神日漸好了起來,她開始跟著殷城四處亂逛。
久負盛名的布蘭登堡門,經過戰火的洗禮和歲月的侵蝕,依然在市中心輝煌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街頭藝人在巴黎廣場上匯集,為這座城市添了許多藝術的頹唐。
她靜靜地看著遊客南來北往。這是他住過的城市,陌生中似乎又帶著熟悉的氣息。這裡他一定也來過的吧,此刻自己腳下的這方天地他是否曾經駐足,那時他又在想什麼呢,是不是也曾想著自己。
任憑自己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深深吸了口氣,那些飄散在空中的音符愈加清晰。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她回了醫院,在外面遊蕩了一整天,他會不放心的。
病房裡居然有些熱鬧,她一進門,各種探究的目光就直刷刷地朝她射了過來。她也不似一開始的尷尬,反正已經習慣了,於是友好地朝他們笑笑。
許寂川用德語說了什麼,然後那些目光變成了饒有興致的打量。任苒心想,八卦果然是不分人種的。
不過德國人也是知道識趣的,她進來後不久就準備告辭。
只不過有個特別高大的男生,瞳底是純粹的藍,經過她時幾乎將嘴貼在了她耳朵上,說話的語氣十分曖昧。
她嚇得連忙後退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的是「你很漂亮」,十分蹩腳的中文。覺得有些好笑,究竟是德國人也講究這樣的禮貌,還是確實東西方之間是審美的差異。
卻見有人面色十分不善,冷冷地開了口,還是她聽不懂的語言,卻令人打了個寒顫。藍眼睛的臉色瞬間變了,討好地嘻嘻一笑瞬間跑得沒影兒了。
任苒望向許寂川,奇怪地問,「你對他說了什麼?」
他神色淡淡,指了指身側的位置,待她坐下後才說道,「我只是提醒他,他的論文大部分是我寫的。」
任苒頓時同情起那個藍眼睛來,敢與魔鬼做交易,能怪得了誰?
「柏林好玩嗎?」許寂川握住她的手,放在掌中把玩著。
「嗯,殷城今天帶我去了巴黎廣場。」
他低頭笑了笑,有些道不明的情緒。那個地方,再熟不過了。各種藝術形態在哪裡摩擦碰撞著,卻又極盡寬容。
也曾有一次,他在那抱著吉他旁若無人地唱著歌,唱她愛極了的那首《Almost Lover》。
Good bye my almost lover
Good bye my hopeless dream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Can’t you just let me be
So long my luckless romance
My back is turned on you……
那麼不捨得說再見,又怎麼會弄丟了她?
人海茫茫,又哪裡再去找那樣一個她?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他的眼前竟只有她的模樣,托著下巴一臉崇拜和陶醉。
「噯,許寂川許寂川,你說你會游泳會打籃球,還會彈吉他,可我什麼都不會,對你好不公平。」
「許寂川,你還是教我彈吉他吧,哦,游泳我也要學。要是我們考不上大學,白天可以去當游泳教練,晚上可以在天橋下賣唱…」
他想那時自己應該是瘋了,不然怎麼會不知疲倦地單曲循環,唱得聲帶沙啞,在這千萬里之外期待著她能突然地從人群中出現。
不想再要那樣的四年。
他的心本來就是寂寞的,一直寂寞著也沒什麼。突然有一天住進了一個人,在那扎過根,再抽離後便是愈加的落寞。似乎是在心上狠狠地鑿下了一個洞,深不見底,暗無邊際。
他從後面輕輕抱住了她,似是呢喃著,「任苒,別離開我。」
任苒怔了怔,為何語氣中竟似有哀傷,這是她熟悉的許寂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