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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0:57 作者: 布丁琉璃
沈玹說:「來看看你,順便將丑貓帶來給你作伴。」
被說成『丑貓』的琥珀不服,示威般喵嗚一聲。
沈玹並不理會琥珀的無理取鬧,只伸手環住蕭長寧,兩人雙雙倒在狹窄的藤椅上,將藤椅壓得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仿佛隨時面臨肢解。
但蕭長寧已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只仰首迎上了沈玹的唇。
被主人『遺棄』的琥珀在一旁喵喵直叫,似是抗議,用小爪子撓著沈玹的皂靴,無果。
兩人吻得熱烈纏綿,藤椅吱呀吱呀,驚起了花架上的數隻鳥雀。
「明日就是皇上出遊的日子,本宮以為在事情結束之前見不到你了。」蕭長寧唇色艷麗,泛著水光,微笑著望著沈玹,與他額頭相抵,鼻尖相觸,呼吸交纏著呼吸,心中空蕩的地方瞬間被填滿,連空氣都仿佛散發出甜蜜的芬芳。
沈玹撫了撫她的臉頰,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聽聞女子懷孕會圓潤些,你怎麼反倒清減了不少。」
蕭長寧伸指點了點他隱藏在衣領下的喉結,小聲哼哼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興許是太想你了。」
沈玹目光倏地變得深邃起來,像是一汪幽黑的深潭。他捉住蕭長寧不聽話的手,低聲警告:「別亂動,我已忍了太久。」
蕭長寧默默抽回作亂的手指,果然不敢再動。
兩人靜謐地依偎了片刻,蕭長寧問道:「明日都準備好了麼?」
沈玹輕而低沉地『嗯』了聲,呼出的氣流撩動她的耳朵,微癢。
蕭長寧不知想到了什麼,感嘆道:「本宮越發覺得桓兒和你很是相似。」
「有麼?」
「有。雖然兩人的氣場不盡相同,一個綿里藏針,一個鋒芒畢露,可你們骨子裡的狠卻是一樣的,為了達到目的,甚至可以以身做餌。」
沈玹並不反駁,只低聲道:「多謝長公主殿下誇獎。」
「誰誇你了?」蕭長寧惱羞地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你和桓兒都要平安歸來,若敢負傷,我饒不了你!」
沈玹挑眉,反問道:「如何饒不了我?」
「我便,我便……」蕭長寧想了半天,最後只弱聲來了一句,「我便再也不要理你了。」
「那不成。」沈玹輕輕捏著她的下頜,讓她轉過臉來看著自己,語氣又恢復了初見時的狂妄,「殿下若不理本督,本督就只好將殿下綁在本督身邊,直至殿下願意理本督為止。」
然而蕭長寧已不怕他了,哼了聲:「你敢!」
沈玹輕笑,壓低嗓音道:「自然不敢,我捨不得。」
兩人閒聊了一刻多鐘,沈玹便起身要走。
「過了這幾日,便可天天陪你。」沈玹吻了吻她的眼睫,「委屈你再等等。」
蕭長寧不想讓自己看起來膩歪不通情理,強壓住心頭的不舍,輕輕頷首道:「那好罷。你萬事小心!」
她嘴上說得豁達,可眼神卻藏不住心事,格外令人心疼。
第二日清晨,東廠和錦衣衛的兩支隊伍便護送著帝後的馬車出了宮。
他們出門的天氣不算好,雲墨低垂,悶熱的風一陣接著一陣,似有大雨將至。沈玹和溫陵音一左一右護著明黃垂簾的馬車,方無鏡和越瑤分別領著廠衛緊跟其後,而馬車內人影憧憧,隱約可看見帝後穿著朱紅的常服坐在車內,面容卻看不真切。
出了午門,宮牆和京師城門之間還隔著阡陌交通的市坊,這裡魚龍混雜,最容易滋生意外。
沈玹眉目一沉,抬手示意身後的方無鏡:「戒備。」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非多餘,隊伍剛駛入琳琅街不遠,忽見遠處屋檐上寒光一閃,接著,數十支羽箭如雨般破空而來,越過廠衛,徑直射向馬車車內!
呵,果然上鉤了。
「護駕!」
「保護皇上!」
隨著侍從們的驚呼,沈玹眯了眯眼,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被釘成刺蝟的馬車。溫陵音也在看馬車,兩人冰冷的視線在空中交織,如利刃相撞擦出火花無限,又互相錯開。
屋檐上的刺客如一群寒鴉騰身躍起,已然發動進攻。
背映著蒼穹狼煙,成敗在此一舉。沈玹勾起嘴角,緩緩抬起下頜對溫陵音道:「與本督結盟,如何?」
溫陵音沒說話,只沉默著抽出佩劍,策馬行向沈玹,而後在沈玹沉穩的目光中,將劍刃斜斜舉向頭頂。
沈玹會意,亦橫手舉起佩刀,刀刃與溫陵音的劍刃相抵,在空中形成一個十字形。
所有的廠衛都瞧見了,俱是抽出刀劍指向空中。馬車內,一身朱紅繡金龍袍子的少年伸手攥住自己面前的一支流箭,嘎嘣嘎嘣嚼著松子糖,含糊道:「哎呀,廠衛結盟了,這可是千古頭一遭。」
第68章 玲瓏
明黃的馬車已被釘成了篩子, 破破爛爛的垂簾隨風飄動,隱約露出了裡頭的帝後身影, 良久未有動靜。不過在刺客們看來,馬車尚且被釘成了這樣,裡頭的皇帝皇后多半也是活不成了。
「中原皇帝已死!」百來名黑衣刺客如寒鴉佇立屋檐, 將街道上的廠衛團團圍住,齊聲喝道, 「錦衣衛和東廠速速投降,狄王可饒你們一命!」
沈玹和溫陵音各領著一百廠衛,巋然不動。
屋檐上的北狄刺客額角冒汗, 一位首領模樣的人緩緩抬手, 示意弓-弩手準備, 輕蔑道:「哼,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