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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0:57 作者: 布丁琉璃
    越瑤也不客氣,擺好姿勢迅速出招,與溫陵音快速過了幾招拳腳。大多時候是越瑤出招,溫陵音拆招。

    越瑤一拳過去,溫陵音側身躲過,再順勢抓住她的手腕,說:「慢了。」

    越瑤甩了甩腦袋,將那一點酒意甩出腦海,竭力保持清明道:「再來!」

    又是一掌擊出,被溫陵音半路截住,再順勢一拉,將她整個兒拉入懷中禁錮住。越瑤回過神來時,自己已被單手反扭在身後,背靠著溫陵音的胸膛,怎麼也掙脫不得。

    越瑤索性曲肘朝後一頂,誰知又被溫陵音一掌包住化了力道。

    「不打了不打了。」越瑤乾脆道,「我認輸啦溫大人!」

    身後,溫陵音並沒有立即鬆開,依舊保持著鎖住她的姿勢兩人前胸貼著後背,帶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溫大人?」越瑤疑惑,稍稍拔高了音調。

    溫陵音這才回神似的,放手鬆開了她。

    越瑤揉著略微酸痛的肩,誇張地奉承:「不愧是溫大人,身手非凡,卑職甘拜下風!」

    誰知溫陵音卻並不開心,反而有些懊惱的樣子,清冷道:「再來一次。」

    「哈?」

    「再來一次,我讓你贏。」

    明白了溫陵音的意思,越瑤連連搖頭道:「不不不,屬下只是想過一過癮,輸贏並不重要。而且你看,已經快子時了,你快回去歇著罷。」

    溫陵音沒再說話,有些落寞地垂下眼,轉身走到石桌邊,又將那石榴花捧在手心。

    越瑤酒意上頭,有些犯困,便朝溫陵音揮揮手道:「明日見,溫大人。」

    說罷,她打著哈欠轉身,打算回北鎮撫司的寢房睡覺。

    誰知走了兩步,身後也跟著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她停下腳步,身後之人也停下腳步。她再次前行,身後的腳步聲也緊跟著不急不緩地響起……

    眼瞅著到了寢房門口,越瑤實在忍無可忍了,回身疑惑道:「溫大人,你總跟著卑職作甚?」

    身量修長勁瘦的年輕指揮使大人手捧石榴花,如青松般挺立在積水空明的月色中,只面無表情地望著她,可眼裡分明有希冀。

    迷路了?

    越瑤指了指他身後的方向:「出府的路在那邊,大人走反了。」

    聞言,溫陵音皺起眉頭,竟透出幾分落寞可憐。半晌,他不理會越瑤的反應,徑直越過她進了寢房,在房中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下,低頭看著手中的石榴花,一副就要賴在這過夜的模樣。

    「哎?」越瑤被他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模樣嚇到了,撓著後腦勺道,「什麼情況!」

    要是第二天早晨讓下屬看到兩個上司廝混在一起,便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溫大人?溫大人!」

    越瑤進了門,伸手在溫陵音眼前晃了晃。

    黑暗中,溫陵音緩緩抬起頭來。他的神色如常,但一雙清冷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瞳仁微微渙散……

    越瑤總算知道哪裡不對勁了,愕然道:「溫大人你……你該不是喝醉了吧?」

    第65章 松香

    溫陵音醒來的時候, 天已大亮。溫柔的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照在他的眼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粉。

    他睜開眼,瞳仁在陽光中呈現出極為剔透的琥珀色。似是被光線刺激, 他眯了眯眼, 抬臂擋在眼前,想要起身, 卻因宿醉的頭疼而悶哼一聲。

    「哎呀溫大人, 你醒啦!」榻邊猝不及防湊過來一張明艷的臉,越瑤手撐在床榻上看他,笑道, 「昨夜睡得可好?」

    越瑤只穿著一身簡單的素衣,烏髮披散著,鬢角還帶著濕氣,應是剛梳洗完畢……溫陵音怔了怔,目光越過她的肩環顧周圍陌生的擺設, 眼中的清冷漸漸化為訝然, 猛然挺身坐起。

    興許是起得太急,他扶著額微微皺眉,問道:「這是在哪?」

    「我的寢房啊。」越瑤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床榻, 「我的床。」

    溫陵音有了短暫的失神。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純白的裡衣, 又看了看越瑤居家的妝扮,耳尖緩緩浮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淺紅。

    良久的沉默。

    溫陵音垂著眼睫, 手指輕輕攥著被褥, 嘴唇幾度張合, 最終只是遲疑地吐出兩個字:「我們……」

    越瑤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溫大人昨夜喝醉了,怎麼也不肯回家,非得在我這兒就寢不可。那時時辰太晚了,我也拗不過大人,只好忍痛將床榻讓給大人安睡……哦對了,這衣裳也是我給你脫下的。」

    溫陵音倏地抬眼看她。

    越瑤逗他:「溫大人昨夜真是……」說罷,擠眉弄眼一番。

    溫陵音手指攥得更緊了,似乎在隱忍什麼。

    越瑤這才放過他,哈哈笑道:「逗你玩呢大人!當時夜深人靜,孤男寡女,若是被下屬瞧見了恐生事端,於是我便自作主張給大人褪了外袍,其他不該看不該脫的,我可都沒碰!」

    回想起昨夜溫陵音的模樣,越瑤頓覺有趣。他喝醉了倒也聽話,像個乖娃娃似的任人擺布,給他寬衣時,讓他抬手就抬手,讓他轉身就轉身,一直用那雙清冷迷濛的眼睛盯著越瑤,眼底有淺淺的期待。

    可溫陵音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他只記得自己同越瑤在屋脊上飲酒,她問他喜歡什麼花,他望著她說,喜歡梨花……

    見自己沒有失態之處,溫陵音淺淺地舒了口氣,掀開被褥起身穿好靴子,將榻邊揉成一團的官袍拾起來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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