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什麼！？」

    聞言，楚天曜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的看著太后，「母后？您剛剛……說什麼？」

    太后看他一眼，眼神諱莫如深，「哀家說，若兒她並不願意嫁給你！哀家，也不會再強逼你娶她！」

    「……」楚天曜足足呆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回過神來，一激動，竟然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母后你說什麼？！那個該死的臭丫頭說她不願意嫁給朕！？她不願意？！」

    太后眉眼輕抬，淡淡的掃了一眼楚天曜激動過度的模樣，緩緩點頭，「不錯，若兒她不願嫁你。」

    「她不願意？那個除了惹是生非之外就喜歡四處坑人的臭丫頭她竟然不願意嫁給朕？不願意做皇后？母后，你是在和朕開玩笑麼？」

    她不願意？她有什麼可不願意的？要不願意也該是他不願意才對！他可是一國之君！而她，只是個毫無端莊可言的瘋丫頭而已！他都大發慈悲願意娶她了，她竟然還不願意！

    楚天曜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的，雙手背在身後不停地的房中走來走去，腳步非常急，那樣子倒有些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直跳腳！

    太后看著他，目光有些深邃，神情卻是淡淡的，「哀家已經說得很清楚，皇帝，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什麼？激動？朕哪裡激動了？朕……朕……」楚天曜面色微囧，頓了一瞬，冷哼一聲，「朕只是覺得那個死丫頭不知好歹！朕豈會為了她激動？」

    「是麼？」

    「當然了！那個死丫頭一無是處，有什麼好讓朕激動的！朕只是覺得可笑罷了！」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是激動，楚天曜重新走回座位邊坐下，只是，那放在腿上的雙手卻一會兒鬆開，一會兒握起來，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太后靠在眼中，卻也只當是沒看到，「可笑？何處可笑了？」

    「當然可笑！她也不想想，她一個被人退過婚的女子，將來還有誰願意娶她？就算有個無知的蠢貨願意娶她，那也得有那膽量才行！十有八九，她這輩子是別想嫁出去了！如今，朕改變主意願意娶她，那是她的造化！居然還不願意？呵呵……她有什麼好不願意的？簡直就是愚蠢！可笑！」

    「偏偏就有人，既願意又敢娶呢？」

    太后眉眼輕挑，狀似隨意的問，楚天曜卻是一愣，然後，嗤之以鼻，「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白痴？就算是有人，那也一定是不怎麼樣！」

    「哦？是麼？」

    楚天曜輕哼一聲，滿臉的不屑，「試想，這天下間，但凡有些成就的出色男兒，誰願意娶一個曾經被人休棄過的女子？」

    太后緩緩點頭，大多是不願意的。可是，偏偏就有那麼一些人，從不顧及世俗的眼光，我行我素，肆意灑脫，率性而為，做自己喜歡的事。

    楚天曜繼續嗤笑，「既願意又敢娶她的人，怕是，不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白痴，就是個身體有問題的殘廢，要麼就是既殘又傻……」

    太后聽著，腦海中卻浮現出那一日皇宮上空的情形，那天地渺渺，風雲翻湧之中一襲黑衣宛若天神臨世般的男子，在那無垠火海上空，凌風而立，冰冷從容的男子，那樣的人，隨意往那兒一站，便是讓眾生臣服，頂禮膜拜的王者之威，那一身渾然天成的氣勢，又豈會是又殘又傻的人？

    「母后？你笑什麼？難道你覺得朕說的不對麼？」楚天曜看著太后嘴角意味難明的笑，忍不住蹙眉，為什麼他總感覺母后是在嘲笑他？不對！也不全是嘲笑，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可憐他的意思……

    可憐他？他有什麼好可憐的？要可憐也是可憐那個無知的臭丫頭！他願意娶她，還是讓她做皇后，也是何等難能可貴的恩賜！她居然不懂得珍惜？！

    母后要可憐，也是該可憐那個死丫頭！

    太后的眼風淡淡的掃過來，「這世上的確是有很多傻子。譬如，你。」

    太后說的極為緩慢，且語氣淡淡，從容不迫，楚天曜聽著，卻是好一會發愣，許久之後他才回過神，一張臉僵硬扭曲的不像話。

    「母后！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朕……朕什麼時候是傻子了！？」

    楚天曜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他怎麼可能會是傻子？母后沒受什麼刺激吧？怎麼剛從永安侯府回來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莫不是見了雲若那個瘋丫頭被傳染了！？

    楚天曜心底猜疑不定，順帶著又將雲千若狠狠地編排了一頓，太后卻看著他，慢悠悠的說道：「你不僅是個傻子，還是個可憐的傻子。」

    楚天曜：「……」

    母后這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那個瘋丫頭又跟母后說了什麼？！這張口閉口說他是傻子，是怎麼回事？他不就是說了句只有傻子才會娶那個瘋丫頭麼？母后這是心疼了？所以，就要這樣編排詆毀他！？

    有這樣的娘麼？

    楚天曜心中鬱郁，一張臉也很是黑沉，「母后！你是說反了吧？傻子，可憐的傻子，應該是雲若那個瘋丫頭吧？怎麼可能會是朕！」

    太后看著他，那雙歷經歲月風霜的眼眸，幽深而又空明，靜靜地看著他，竟讓楚天曜有種無所遁形的壓力，忍不住別開眼，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適，「兒臣知道母后向來縱容那個瘋丫頭！見不得別人欺負她半分，哪怕是說幾句也不行！可是朕也沒說錯吧？就算那個願意娶她的人不是個殘廢和傻子，那也總不能好過朕吧？」

    他可是一國之君！可以給她至高無上的權勢與地位！萬丈榮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是何等尊榮？可能是每個人都能給她這樣的尊崇！

    再者說，他相貌也是不差的，文采武功也都還可以，那個瘋丫頭，還有什麼可不願意的？

    楚天曜心中自命不凡的想著，越想，越覺得雲千若不可理喻！愚蠢無知！簡直就是個既蠢又笨又刁鑽蠻橫又粗魯無禮的小瘋子！不願意嫁給他？將來有她哭著後悔的時候！

    「哼！沒錯！她肯定會後悔的！那個愚不可及的臭丫頭！」

    楚天曜說的斬釘截鐵，且咬牙切齒，太后聞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點頭，「不錯，你的確會後悔的！」

    「後悔那是肯定的！她……母后？你剛剛說……說誰會後悔？」

    楚天曜一臉懷疑的神情看著太后，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

    「沒聽清麼？」太后看著他，語氣不咸不淡的重複，「自然是你會後悔！」

    太后說的緩慢，吐字清晰，一字一頓都分外清晰的傳入楚天曜耳中，讓她俊臉一僵，頓時黑如鍋底。

    「……」

    他會後悔？！有沒有搞錯！？母后一趟永安侯府去的整個人都不清醒了？！怎麼盡胡言亂語？！

    太后看他一眼，無視他一臉吞了蒼蠅般難看的表情，慢悠悠的道：「錯過了若兒這麼好的姑娘，將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楚天曜：「……」

    後悔……？他怎麼可能會後悔？！要後悔也是那個不知好歹的臭丫頭後悔！

    還有，那麼好的姑娘！？他可就從來沒發現過她哪點好！

    「恐怕，也就只有母后您覺得她好……」

    這大概就是世人所說的，鬼迷心竅之類！

    聞言，太后略有些不悅的看他一眼，「發現不了若兒的好，那是你愚昧無知！」

    楚天曜：「……」

    他不就說了一句那個瘋丫頭不好麼？母后至於如此維護！？

    「就算你後悔也沒有用了，若兒不願嫁你，哀家也不會勉強她。活該你將來後悔！」

    楚天曜：「……」

    有這麼說親兒子的麼？！那個臭丫頭究竟給母后灌了什麼迷魂藥！？竟把母后迷得團團轉！

    楚天曜心中抑鬱，忍不住小聲嘀咕，「幸好母后你不是個男子，也沒有再年輕幾十歲……若不然的話……還不得被那個瘋丫頭迷死……」

    他聲音雖小，可這殿中寂靜一片，太后又是極為聰敏之人，聽到一些，再一聯想頓時就知道了他說些什麼，臉色頓時一沉，「混帳！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把若兒，把哀家想成了什麼人！？」

    楚天曜嚇了一跳，輕咳一聲，「沒、沒什麼！朕就是覺得母后太過於偏寵那個瘋丫頭……」

    「什麼瘋丫頭！？若兒乖巧可人的很！你以為都和你一樣？不是傻就是蠢！」

    楚天曜：「……」

    這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了！？他貌似也沒說什麼吧？母后怎麼就對他……他有這麼差勁麼？母后怎麼能這樣！

    楚天曜心中極不平衡，眼神有一絲幽怨的看著太后，不服，控訴，還有一絲嫉妒！

    那個瘋丫頭，究竟有什麼好？讓母后對她掏心掏肺，簡直比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好！這如何能不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母后親生的？又或者，那個瘋丫頭才是母后親生的？

    呃……這怎麼可能！若她真是母后親生的，母后又怎麼可能一直想讓他娶他？

    這樣一想，楚天曜就更加困惑了！究竟是什麼原因，可以讓母后對雲若那麼好？！

    楚天曜陷入自己的困惑中，繃著一張臉沒說話，太后卻來了氣，看著他，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看看你這幅樣子！難怪若兒不願意嫁給你！不嫁給你也好，也免得嫁過來之後你又委屈了她！」

    楚天曜：「……」

    他這副樣子怎麼了？又不是天生就這樣的……

    「母后，朕這只是暫時的！」

    哼！那個可恨的小賊！居然把他的臉毀成這樣！若是抓住了他，定要將他五馬分屍！不，要先將他毀容！然後再打殘了，最後再五馬分屍！

    楚天曜心中磨牙霍霍的想著，太后卻冷哼一聲，「管你是不是暫時的！反正若兒現在不想嫁給你！將來耶不會嫁給你！」

    「……」楚天曜臉色一黑，臉嘴角都狠狠地抽搐了下，「母后，你這樣說，難道那個死……雲若，是因為朕的臉才不願意嫁給朕的？」

    可她不是還沒見到他這副樣子麼？哼！那個瘋丫頭！不就是勉強還有幾分姿色麼？居然還敢嫌棄他？！

    「你的臉怎樣關人家若兒什麼事？人家就是看不上你這顆愚不可及的腦袋！」

    楚天曜：「……」

    母后……今天是吃了火藥了麼？還是說，在侯府的時候受了什麼刺激？不然，怎麼會如此暴躁！？平日裡，脾氣不是克制的蠻好的麼？還是說，看到他這幅樣子，就莫名的想發火？

    頓時，楚天曜又將那個狠揍了他一頓的人恨的牙痒痒！

    太后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卻也懶得再罵他，而是揮了揮袖子，一臉的不耐煩，「好了！哀家累了，你沒事就退下吧！」

    楚天曜：「……」

    罵完了他就要把他趕走！？感情，他是成了母后的出氣筒了？！只是，誰惹母后生氣了？

    「你怎麼還不走？傻站著做什麼？」

    這語氣，很像是在趕蚊子，楚天曜：「……」

    「母后，您去了一趟侯府是被人掉包了麼……」

    「你又在那嘰里咕嚕說些什麼！？」

    「咳……沒。沒什麼！」楚天曜正了正臉色，「朕就是想知道……你說雲若他不願意嫁給朕……此事，果然當真麼？」

    聞言，太后面色一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哀家不想與你說話，下去！」

    楚天曜：「……」

    貌似他也沒做什麼呀？她讓他娶那個瘋丫頭，要封她做皇后，要他保證，永不廢后。他二話沒說什麼都答應了，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可是，母后這一副看仇人的眼神看著他是怎麼回事？

    楚天曜心裡有些莫名的委屈，看著太后，忍不住反駁，「不願意嫁的人是她……又不是朕不願意娶……母后要生氣……也是應該找她算帳……怎麼盡把氣發到朕身上……」

    太后瞪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本想臭罵一頓，可是，看著他那蔫了吧唧的樣子，頓時有些無奈，「你還委屈了是吧？」

    「嗯……朕覺得挺委屈的……」

    太后：「……」

    深吸一口氣，太后臉色有些冷沉的看著他，「你委屈什麼？你一直不願意娶若兒，如今這般結果，豈不是遂了你的意？」

    任誰，都聽得出太后這話里的火氣。

    楚天曜伸手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那是之前……昨日，朕不是同意娶她了麼……」

    「你同意？」太后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了上來，一拍桌子，恨鐵不成鋼的道：「你以為你是誰呀？若兒是你想娶就能娶的？當初身在福中卻不知福，現在，你就一邊後悔去吧！」

    楚天曜：「……」

    他又這麼差勁麼？被母后這麼一說，好像他是根雜草似的……

    「母后……」

    「別叫哀家母后！沒有你這麼愚不可及的兒子！」

    楚天曜：「……」

    不就是沒能滿足她把那個瘋丫頭娶進宮的夙願麼？至於連親生兒子都不認了？

    「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頂著這樣一幅模樣就別到處亂跑了！」

    冷不丁的，太后充滿了火氣的嗓音又砸了過來，楚天曜面容一僵，心中更加鬱悶，母后平日裡修養極好的，從不輕易發火的，怎麼今日……說話像吃了火藥一樣……

    輕咳一聲，楚天曜轉過身，對著太后行了個禮，「母后請息怒！朕知道母后心愿，朕過幾日會去找那瘋……雲若，朕會找她說清楚，她肯定會同意入宮的！」

    嗯！那個瘋丫頭肯定是看母后親自去找她了，所以故意擺譜，要想刁難他！沒錯！她越是表現的不願意嫁給他，母后就越是生他的氣！然後，就會像現在一樣，狠狠地痛罵他一頓！這就是那個臭丫頭的目的！果然是陰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