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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0:21 作者: 南風音
士兵在在訓練場上多流汗,到了真正的戰場就能少流血,就能多幾分活下來的機會。
身後副將問他:「大將軍,白日裡僥倖逃脫的那個人應該是魏軍前鋒部隊的主將吧?萬一讓他過了槃水見到了慕謙,那咱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
耶律圖卻是只顧專注前方暗哨的動向,一臉篤定淡淡道:「放心,楚天承的人自會負責收拾殘局,他們的人是一定不會讓那個漏網之魚活著見到慕謙的。」
副將信服地點了點頭,瞅了瞅仍無任何動靜的一線天彼端,又道:「算算日程,慕謙的援軍主力明日應該到了吧?」
耶律圖仍盯著前方微微搖頭:「不一定,天冷路滑,行軍不易,有所耽擱在所難免。不過我估摸著最遲後天也該到了,畢竟軍情緊急,是慕謙的話絕不會怠慢。」
「嘖嘖嘖~」副將望著滿是積雪的狹長谷道連連搖頭道:「中原的人就是嬌貴,從大梁到長河谷不過千里的路程,換做是我們,七天之內准到了。」
耶律圖看也不看他,只專注盯著前方道:「那是在草原上,還都是騎兵,一馬平川的當然跑得快,可中原就不一樣了,地形複雜,道路崎嶇,加上這嚴寒天氣,路面結冰濕滑,數萬兵馬行軍,哪兒那麼容易。」
副將奇怪地看著耶律圖,口無遮攔道:「大將軍,您沒事兒吧?怎麼還替敵人辯解起來了?」
耶律圖猛然回頭,抬手就是一巴掌朝副將腦袋拍去,那副將機靈一閃,耶律圖的手就拍空了。
耶律圖兇惡地瞪著他:「臭小子,我這是在替敵人辯解嗎?我這是在分析敵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懂嗎?」
「哦~」副將應了一聲便低下頭去,再無下文。
耶律圖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揚手又是一巴掌,這回副將因為低著頭毫無防備,耶律圖這一巴掌可算是結結實實打到了副將,嚇得副將捂著腦袋委屈巴巴地望著耶律圖。
耶律圖瞪著他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支支吾吾的,你不嫌憋得慌啊?」
副將沒皮沒臉地嘿嘿一笑,問道:「大將軍,末將是不解,我們為何不乾脆趁機攻下藏谷關呢?」
耶律圖橫他一眼:「鼠目寸光!我受陛下密旨協助厲王,豈可因小利而壞大局?」
副將摸摸腦袋道:「末將愚鈍,還請大將軍明示。」
「你以為楚天承傻啊,當真會給我們藏谷關真正的布防圖?」
「大將軍的意思是……?」
「我估摸著,我們夜襲藏谷關那晚,他們的布防應是楚天承為此次布局而臨時做的調整,他是絕不可能讓我們掌握藏谷關真正的布防的。」
「哦哦……」副將摸著腦袋不斷點頭,但顯然還是雲裡霧裡。
耶律圖白他一眼又道:「我問你,我們過關時,你可曾看見那些『犧牲』的守關魏軍?」
副將搖頭。
「那你可知他們去向?」
副將依然搖頭:「我們派了好幾撥人出去查探,但都查不到他們的行蹤。」
「那不就是了!你認為他們會去哪兒?他們能去哪兒?藏谷關那麼重要的地方,你認為楚天承會真的不設任何防備?」
副將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他們藏起來了!」
耶律圖點點頭:「不讓這些兵馬『犧牲』隱遁起來,不讓九源陷入危急境地,我們如何能趁亂『入侵』中原?又如何能驚動大梁引蛇出洞?我們留在藏谷關那點人馬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別忘了我們此次真正的目標是慕謙。」
副將拍著胸脯驚魂未定:「天,藏谷關竟有這樣的地方,能藏數萬大軍?!」
耶律圖笑得神秘:「九源是楚天承的立身之本,藏谷關則是他的防禦大門,就算他在藏谷關地下修個地宮,建造個不為人知的地下防禦工事也不足為奇。」
副將「哦哦哦」地點頭,轉瞬見他眼睛一亮,又歪著腦袋疑惑地問耶律圖:「可末將還是不明白,既是如此,那厲王為何不乾脆把他的兵馬拉出來和我們一起伏擊慕謙,這樣勝算豈不是更大?」
耶律圖回頭就一巴掌拍向副將腦門:「你長點兒腦子好不好?趕情兒我前面的話都白說啦?」
副將捂著腦袋滿臉委屈。
耶律圖十分無奈道:「我再問你,你能確定九源那六萬兵馬就是楚天承的全部兵力了嗎?」
副將果斷搖頭:「不能。」
「那你可知他還隱藏了多少兵馬?又藏在何處?」
副將仍搖頭:「不知。」
耶律圖再一巴掌拍上去:「那不就得了!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萬一我們要是背約,那他勢必就會傾力前後夾擊我們,到時我們這區區五萬兵馬可就成了他楚天承的瓮中之鱉,只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副將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耶律圖使勁兒瞪他一眼,接道:「所以,我們不如送他個順水人情,既能保證我們自身安全,又能剷除慕謙這個巨大威脅,何樂而不為呢?退一步說,假如楚天承此次布局敗了,慕謙能逃過此劫,那今後中原可就有好戲看了,這對我們不是更有利?無論是慕謙還是楚天承,只要能除掉其中任意一個,對我們而言都是有利無害的。再不濟,我們就看著他們自相殘殺也好,中原越亂,我們就越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