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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0:21 作者: 南風音
林月娘依舊心平氣和道:「賤妾不在意,王妃又何必在意。賤妾從未想過要與王妃爭什麼,王妃也不必在賤妾面前繼續偽裝賢惠,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只是有一點我想不通,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相安無事,為何如今你要突然發難,無論是我還是昱兒,對你應該都構不成任何威脅。」
「構不成任何威脅?」
劉郁芳截住林月娘的話茬凌厲反問,同時邁步上前走到林月娘跟前,伸手一把捏住林月娘的臉,雙眼充滿怨毒。
「林月娘我告訴你,我可以容忍你的專寵,也可以容忍你凌駕在我頭上,甚至可以容忍你的兒子備受器重,但卻絕不能容忍任何人威脅到我兒的世子地位!」
劉郁芳一把將林月娘的臉甩出去,林月娘被帶著身子歪了一歪,卻仍是面帶不屈的笑容回看向劉郁芳冷笑道:「所以,這才是你設計我的原因?順帶拉昱兒一同陪葬。」
「這是他自找的!」
劉郁芳稍一頓,而後陰險一笑道:「反正你也從來沒愛過那個孽種,不是嗎?」
林月娘眉宇間閃現濃烈的痛楚,眼中是對劉郁芳措辭的怒意,林月娘一直淡然的臉上首次出現情緒波動。
「怎麼說他也喊了你十九年的娘,你難道對他就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嘖嘖嘖~」對於林月娘漏出的這一絲的脆弱,劉郁芳終於感受到了一點報復的快意,接道:「林月娘,我以為你應該沒有這麼天真的,原來是我高看你了?若非為了大王,你以為我會容忍他到今天?」
縱然楚天承對劉郁芳並無感情,可人家畢竟是先帝賜婚、能入皇家宗譜的正妻,就算再不喜歡,楚天承也必須顧慮到她娘家的勢力,更何況她的面子功夫一向做得很到位,府內也從來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挑不出任何錯處。
所以,楚天承對她可以不愛,但不能不敬。
相對的,劉郁芳雖知楚天承對他無真情,卻因她的嫡妻地位和娘家勢力而不得不敬重於她,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為了保持在他面前的賢惠形象,她也不得不給出相當的誠意,所以才會對林月娘母子容忍到今天。
然而,當楚昱的表現已耀眼到足以威脅到她兒子的地位時,她便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容忍了。
林月娘無言以答,便決定繼續沉默,轉過身去又跪到了佛像前,轉珠閉目誦經,不再理會劉郁芳。
她不悔自己的選擇,卻痛自己終究還是連累了無辜的楚昱。
劉郁芳見狀痛快道:「我這個人心腸一向很軟,已經替你將此消息送往九源了,平叛戰事已至尾聲,就算他離開也沒什麼要緊了吧?你想,他收到這個消息後會作何反應呢?」
林月娘不理會她,只一味默默誦經,然變色的容顏已顯示她失了先前的從容鎮定。
劉郁芳心情大好,囂張道:「你就在這兒誦經念佛,等著萬劫不復吧!哈哈~」
遠去的人留下得意張狂的笑聲,靜默的人閉目一心誦經祈福,可越想鎮定就越是定不下來,心頭尖銳的痛楚迅速在她的全身蔓延。
佛祖啊,弟子不悔當年的選擇,所有的報應弟子都願一人承擔,只求佛祖能助我那苦命的孩子渡過此劫!
第66章 自古貪者多痴愚
今年的大魏似乎格外的熱鬧。
首先是從初春便開始的西南三府叛亂,慕謙奉旨前去平叛,歷經大半年才平息了叛亂,直到前不久才剛剛班師回朝。
其次是北境自初秋起也掀起了叛亂浪潮。
這塊昔日由厲王楚天承拿下的紀國舊土似乎又有死灰復燃的跡象,紀國餘孽雖然一直沒有形成氣候,但始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也是朝廷一大心病。
這不,近來這群叛黨又開始興風作浪了。
自天啟帝「駕崩」之後,一直以來都潛伏在暗處、還算老實的紀國餘孽便開始作妖,今年更是動作頻頻,甚至一度占領了北境九源府下轄的肆州和毅州兩個支州。
更有甚者,叛黨還有跟竘漠勾結的跡象,企圖與胡人裡應外合進軍中原,曾多次向藏谷關發起進攻,好在都被鎮守藏谷關的主將楚昱擊退了。
自從五年前楚昱被派駐到藏谷關以來,此關就成了一道胡人難以逾越的天險,以守關副將之職鎮守此關的楚昱可是讓意圖對中原不軌的胡人吃了不少苦頭。
後來少帝即位,原鎮將調離升遷,楚昱毫無意外地擢升為守關主將,自此更是讓胡人無法越雷池一步,無法撼動藏谷關分毫。
再來就是朝堂風雲變幻得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兩年來,以顧節和馮遠為首的文武之爭持續發酵,愈演愈烈,讓站在朝堂上的人一個個都提心弔膽,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或是站錯了隊就招來殺身之禍。
然而,比文武之爭更詭異的是,少帝身邊最信任和最需提防的對象在這兩年間也不知不覺互換了。
從前少帝對慕謙是恭敬禮遇有加的,而今對他卻好似十分忌憚,反而從前萬分戒備的厲王如今卻似乎頗得聖寵,少帝無論走到哪裡都把他帶在身邊,這次西郊皇家獵場冬狩也是。
自從瓊華長公主和親遠嫁之後,少帝似乎就變得更加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了,也更加殘暴跋扈、陰狠毒辣了,讓皇宮上下和朝堂內外的人都戰戰兢兢,生怕少帝一個不高興就砍了哪個倒霉蛋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