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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頁

2023-10-01 02:15:11 作者: priest
    好容易吃了一頓驚心動魄的飯,恐怕他連吃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烏溪早早地便讓奴阿哈給他打熱水來洗了澡,奴阿哈驚悚地問道:「巫童,晚上不練功了麼?這麼早便要休息了麼?」

    烏溪答非所問地道:「今天晚上你早點休息吧,我這不用你了。」

    奴阿哈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於是認定他是中邪了。

    月上柳梢,烏溪心神不寧地拿起本書,從頭翻到尾,也不知道看了什麼,腦子裡跑馬車似的,天色越暗便越不著邊際,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門從外面「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烏溪立刻抬頭。

    就見景七隻松鬆散散地批了一件珍珠白的袍子,頭髮披散著,似乎才洗過晾乾,不慌不忙地對他眨眨眼睛,回手將門拴上,向他走過來。他每走近一點,烏溪的心跳便快上幾分,等到景七靠過來,將他懷裡的書挑起來丟到一邊的時候,烏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已經快不會跳了。

    第七十章 生離死別

    景七一條腿蜷起來跪在床上,居高臨下地抬起烏溪的下巴,看進他那雙不知是緊張還是什麼的眼裡眼,只覺得他那眼珠生得像是傳說中大海里那種最最難得的黑珍珠,沒有一點雜色,盯著看得時間長了,竟似是能把人吸進去一樣,便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刷過烏溪的睫毛。

    烏溪十指緊緊地攥著床單,身體僵直,那人身上方才沐浴後的淡香撲面而來,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籠罩進去似的,一面心馳蕩漾,一面努力克制。

    南疆比扭扭捏捏的大慶要痛快得多,喜歡什麼人,就要什麼人。可烏溪還是覺得這不應該,他讀大慶的書,知道「禮」是第一等重要的東西,知道這邊的未婚男女在洞房花燭之前,是連多看彼此一眼都不行的。

    雖然……他是個男的,可……

    烏溪一把抓住景七已經在順著他的領口往裡鑽的手指,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搖搖頭:「北淵,我……我還是覺得不合適。」

    在這天以前,景七還是一直自認為是個「雖然偶爾鬼混,但大部分時候潔身自好」的人,可他忽然發現,和這位巫童比起來,自己少年時那亂七八糟眠花臥柳的日子,簡直稱得上是糜爛了。

    縱然不算熱衷這些聲色之事,逢場作戲的手段是少不了的,烏溪只覺得景七的指尖像是游魚一樣滑不留手,輕而易舉地便從他掌心脫出來,挑開他的衣襟,沿著他的鎖骨輕輕划過,皮膚上就像是燃起了一串看不見的小火花。

    景七漫不經心地問道:「哪裡不合適?」

    他故意慢條斯理,一雙鹹豬手將烏溪從上到下摸了個遍,見這人手忙腳亂侷促不已,一邊享受著調戲的樂趣,一邊慢慢地將自己身上也玩出了火。

    他單膝跪在床上,幾乎整個人壓在烏溪身上,烏溪不得已,只得一隻手撐在自己身後,一隻手摟住他,竟被他將身上衣服剝了大半,狼狽不已,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你們的聖人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禮也……」

    景七在他胸口上擰了一把,驚得烏溪險些彈起來,撐在床上的手一軟,便直接躺下了,只聽景七低笑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是女人還是我是女人?」

    烏溪沒詞了----聖人沒說男男授受不親。

    他只覺眼前有東西一閃,便看見景七那件本就松松垮垮地披著的白色錦袍落了地,景七欺身過來,隨手將床幔放下,朦朧的燈光透進來,他那袍子下面竟然什麼都沒穿,皮膚像是比最好的錦緞還要細緻,頸子上的脆指環垂下來,低著頭,長發落下來停在烏溪的耳邊。

    烏溪簡直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景七笑眼彎彎地低聲問道:「烏溪美人,要麼你給爺叫聲非禮聽聽?」

    理智終於飛了,烏溪一把拉下他的脖子,將這混蛋的笑聲堵了回去。

    這世間總有那麼些事,叫人若干年後回憶起來都刻骨銘心,大悲者如生離死別,大喜者如芙蓉暖帳。夢中流連了很多年的場景突然成了真,那人的體溫清香都縈繞周圍,懷裡充充實實的,然而又忽悠覺得不真實起來。

    王爺自然算是風月老手,又有耐性,床下花言巧語的功夫、床上磨豆腐哄人的功夫可都是一流的,又碰上這麼個雛兒,便愈加好性地想叫他好好舒服。

    烏溪覺得隱隱地不對,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腦子裡一團漿糊地忍他施為,直到景七四處點火的手伸到他身後,順著他的脊椎骨揉揉捏捏地往下走。他再不明白,這時也明白了。有些難耐地掙動了一下,抬起眼卻正好瞧見景七的目光----那人的眼神說不出的柔和,偏柔和里又帶了些被情慾燃起來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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