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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15:11 作者: priest
話一出口,烏溪再坦白實誠也知道自己說錯了,果然,景七懶腰伸到一半硬生生地頓住,臉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忽然挺陰森地笑了一下,一把拎起烏溪的領子,要將他拖出書房:「我行不行,小子你挨兩拳就知道了。」
烏溪一邊不敢反抗地被他拖著走,一邊哭笑不得地問道:「要不我叫奴阿哈來陪你過招行不行?」
奴阿哈向來是替他當管家的,比較會說話,也比較會看人臉色,可雖然人長得也算是高大威猛,身手卻比較熊,傳說此人都到成年的時候,還有過被他九歲的弟弟掀翻在地的光榮經歷。景七瞪了他一眼:「今兒不讓你知道厲害,你都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怎麼說也是名師所傳,不過這位「名師」是馮大將軍,想到馮大將軍和南疆的過節,不方便在烏溪面前提他罷了。
王府上其實有專門給主子習武練功用的練功房,不過景七這幾年閒起來淨顧著玩,忙起來淨顧著事,不大用得上,平安不知道自家這位主子爺又抽得什麼瘋,忙招呼著人打掃了一下,又生爐子、又怕他摔著要往地上鋪毯子,倒先忙了個人仰馬翻,將「嬌生慣養」幾個字貫徹到了底。
烏溪還沒見過這樣練功夫的,只覺得好笑又好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景七臉色一僵,乾咳一聲,繃起臉訓斥道:「這幹什麼,不過練練手,院子裡過幾招松松筋骨得了。」
平安大驚失色地囉嗦道:「王爺說得什麼話?這麼冷的天,地上連棵草都沒長,若是摔著碰著的,傷了骨頭可怎麼好?西北風這麼刮,萬一發了汗讓冷風一吹,再傷風著涼的……」
景七面無表情地打斷他:「平安,你給我把一件東西扔出去。」
「哎,主子看什麼不順眼了?」
景七斬釘截鐵道:「你。」
平安答應一聲:「哎,這就扔……」話到一半反應過不對來了,癟著嘴眯著小眼睛委委屈屈地看著景七,「這怎麼話兒說的?那……奴才不是有意囉嗦,您也不知道愛惜自個兒……」
景七瞪著他,平安終於住了嘴,灰溜溜地出去了。
誰知他剛走還沒一眨眼的功夫,吉祥便從書房裡拎著一件披風跑出來:「主子這大冷天的您怎麼跟巫童在外面站著啊,快披上件……」
景七心中那點拳腳切磋、想要酣暢淋漓地打上一架的豪氣快泄得差不多了。
烏溪就明白了,旁人練功夫,講究「冬三九,夏三伏」,怎麼苦怎麼來,才能磨鍊筋骨,事半功倍,這位,估計也就春暖花開秋風正好的時候,在他那八十個人伺候的練功房裡動動胳膊腿----果然是大慶王爺的架子。
就想起私下裡,奴阿哈那長舌頭爺們兒人五人六說的:「這王爺人好啊,和和氣氣的,長得也好看,可就是……不好養活。」
烏溪頗為贊同,心想這人果然是不好養活,要把他弄回南疆去,恐怕要好好攢些家底,讓他錦衣玉食的才行。
便盤算起周子舒前一段時間找他商量的----拿他那些個南疆的藥去賣的事,周子舒有門路,他有東西,在大慶草莽江湖裡留下些許自己的勢力,萬一將來大慶和南疆交惡,也好有個照應。
於是覺得應該回去好好籌劃一番,便說道:「北淵,我突然想起府上還有些事,明天再來和你玩吧?」
聽著這口氣活像哄孩子,景七於是沒好氣地隨口問道:「你什麼事這麼忙?」
烏溪一本正經地回答道:「看看怎麼置辦些產業,省的你將來跟著我受苦。」
景七猝不及防聽見他說這樣的話,一口氣噎在胸口裡險些上不來,臉色都青了,指著烏溪「你」了半天,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於是冷哼一聲,甩袖子大步走了,片刻,便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摔門的動靜。
平安聽見,忍不住探出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胸口,問烏溪道:「我們家那位爺這是摔門哪?」
烏溪很無辜地看看他,點點頭。
平安小聲道:「沒事,巫童別跟他一般見識,這不是齋戒麼,不讓喝酒不讓玩樂的,我們家那位爺您也知道,成日裡走馬鬥狗的,哪閒得住啊?可這齋戒還是他自個兒提出來的,連撒氣都沒地兒撒去,這是憋的,過一陣子開齋了就好了。」
烏溪道:「我今天好像說錯話了,惹他不高興。」
平安擺擺手:「什麼不高興,他不過就是心裡不痛快,裝模作樣地藉機耍耍脾氣,不真往心裡去,明兒准忘了----奴才從小跟著他,這麼些年,也沒見過我們家這位爺動過幾回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