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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15:11 作者: priest
    景七笑道:「教你兩個秘訣,一個叫做威逼,一個叫做利誘。所謂威逼,就是拿住他的短處,將他和自己綁在一條船上,要做到你亡他亡,他亡你涼快,才是威逼的最高境界。利誘,這就更簡單了,世人所求,不過財、色、權、欲幾條,這天底下沒有人不敢幹、干不出來的事,只要你給的籌碼足夠高。」

    這話說得太過赤裸裸,烏溪聽著只覺得胃裡都反上了一股子酸水,怎麼都不得勁,想了半晌,又想不出怎麼反駁這話,因為景七說得確實是有道理的。

    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問道:「這是為了什麼呢?也是為了財色權欲麼?」

    「若為了財色權欲,我就不和你說這些了,怎麼著還不是過啊,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他不也就吃一個人的飯,睡一個人的地方?也沒見他半夜裡滿京城軲轆著睡。」景七的笑容有些飄,習慣性地眯起眼睛,嘆了口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只是為了能活著啊。」

    烏溪默然不語。

    正好這時候,平安進來了,呈上一份禮單,對景七道:「主子瞧瞧,給太子殿下大婚的賀禮,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沒?」

    從下了旨意到禮部內務府開始籌備,再到等良辰吉時,春來都過到秋至了,才算折騰得七七八八,眼看著好日子就快到了。景七接過來瞄了一眼,算是中規中矩,點點頭道:「太子殿下的事,別越過了他兩位兄長就成,厚一點可以。」

    平安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景七想起了什麼,又對烏溪說道:「太子下月大婚,你的賀禮準備好了麼?」

    烏溪點點頭:「我聽說了,叫奴阿哈幫我準備呢,叫他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問平安。」

    景七點點頭:「輕重合適,瞧著中規中矩就行,太子也不爭你這點東西,你身份特殊,不要出頭。」

    烏溪的心思卻顯然飄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問道:「今年年初的時候,皇上不就說要給太子娶媳婦麼?」

    景七解釋道:「太子時儲君,將來是要繼承大位的,又是娶的太子妃,規矩很多,禮部要準備很長時間,還要看好了黃曆,找個吉利的日子,才拖到現在。」

    「我明白,我們那邊如果是貴族結親,也很麻煩的,可是……」烏溪皺皺眉,「蘇姑娘怎麼辦?」

    景七眨眨眼睛,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啊?她怎麼了?」

    烏溪立刻明白自己跟這個人純屬雞同鴨講,於是明確地指責道:「太子以前和蘇姑娘那麼好,現在卻要娶其他的姑娘。要娶其他人也就算了,他這半年為什麼還是經常去看蘇姑娘?」

    說完少年皺皺眉:「太子這樣不對。」

    景七無力道:「那你自己跟他說去。」

    烏溪譴責地看著他:「你也這樣麼?」

    景七一愣,心道這又跟我有半銅錢的關係了,冤枉不死人麼這不是。於是乾笑一聲道:「我什麼時候這樣過,你怎麼亂冤枉人……」

    「主子,」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吉祥又進來了,遞上一份請柬,「小侯爺送來的,今日正是七夕,趕上『蘭堂』了,請王爺晚上一定賞光。」

    那請柬很特別,封面是粉紅的緞子,上面細緻地繡了花邊,一打開一陣香味撲鼻,景七一眼就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了,當時就覺得吉祥這倒霉孩子是掐著點兒進來等著打他的臉的。

    烏溪嗅覺太敏銳,被那香味嗆得鼻子有些癢,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好奇地多看了一眼,但是畢竟是個有分寸有禮有節的,人家的東西,也沒有多問。

    卻聽吉祥接著說道:「小侯爺還說,要是巫童肯賞臉,也請一起去,三年才一回的,上回巫童年紀小,定是沒去過,今年若是趕不上,就得再等三年了。侯爺說專門給留了雅間。」

    賀允行這唯恐天下不亂的。

    烏溪這才問道:「請我們去哪裡?」

    吉祥笑眯眯地解釋道:「我們大慶秋闈乃是三年一次,是選拔人才的,每年都有文武狀元,進為天子門生,陸大人您也認識是不是,他便是秋闈的文曲星狀元郎。那巫童可知道紅粉狀元是什麼人麼?」

    烏溪就隱約明白那請帖為什麼那麼不尋常了,看了景七一眼,只見這「正人君子」正尷尬地避開他的目光,低頭喝茶。

    烏溪笑了笑,道:「上回太子殿下說是月娘。」

    「正是。」吉祥眉飛色舞地說道,「那月娘都是貴人們捧起來的,咱們京城裡,每年年底有望月河上月娘獻唱的風俗,可是那漂亮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為了怕埋沒了『人才』,於是便有這三年一次的盛事,以往叫『群芳宴』來著,後來皇上覺得『群芳宴』三個字俗了,便金口玉言地改成了『蘭堂夜品』,這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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