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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15:11 作者: priest
烏溪沒聽懂他說得什麼意思,看他猥瑣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話,於是直接忽略,問道:「她唱的什麼?」
「好曲子。」景七輕輕地笑了一下,「前人遺韻,亡國之音哪。」
烏溪不明白為什麼「亡國之音」是好曲子,景七卻已經將他拉入了小園中,園子中間坐著一個彈琴的素顏女子,周圍圍坐了幾個人,正中央是赫連翊,旁邊的,除了那天晚上認識的周子舒,還有兩個陌生人。
一個容長臉,白面,書生打扮,一席藍衫,另一個身長八尺有餘,銅鈴眼,寬肩膀,雖也作書生打扮,腰側卻掛了一把佩劍。
見他來了,除了赫連翊,都站了起來。
烏溪覺得自己來得有些不是時候,無奈這個時候想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只得一路被景七拽了進去,在門口對赫連翊微微低了下頭:「太子殿下,還有周……」
他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周子舒。
景七接道:「大俠。」
周子舒笑道:「草民可萬萬當不起小王爺這聲大俠,不過一屆江湖草莽。草民在家行三,巫童叫我一聲周三便是了。」
烏溪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周先生,你是有本事的人,應該尊敬的。」
景七道:「在座諸位除了區區不才在下,恐怕都是有本事的人,這位----」他指著那位藍衣書生說道,「這位乃是今科的新科狀元,陸深陸大人,如今暫時屈於翰林院,是我大慶未來的棟樑之才。」
他倒沒吹牛,前世他死的時候,記得陸深已經是當朝宰相了,眼下在翰林院做些打雜抄書的事,確實是委屈他的。
陸深其實是陸仁清的侄子,自小有神通之名,雖說論學問本事,當個狀元也名至實歸,卻奈何文人相輕,總有那些個愛背後嚼舌根陰陽怪氣的。況且人們明里暗裡提起他來,都愛在前邊給安一個「陸大學士親侄」,好像他借著叔叔東風上位似的。
所以這陸狀元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提起他叔叔,偏這話不孝,又說不得,暗暗鬱悶良久。卻聽見景七介紹他時雖極盡推崇,卻絲毫不提陸仁清,只覺比什麼都受用。
當即忙低頭道:「不敢,王爺謬讚。」
景七又指著那配劍的道:「這位是靖節侯獨子,小侯爺賀允行,是個文武雙全的俊傑。這年頭滿街都是的一動三搖、有事沒事扶牆咳血的紈袴膏粱,允行兄真乃遺世獨立。」
賀允行過來見禮,連笑不敢當。
赫連翊瞪了他一眼:「北淵別耍貧嘴,叫巫童先入座。」又轉頭對院子中間斷了琴音安靜地立在一邊的女子道,「這位是南疆的巫童,那天也在船上聽過你的歌,只是當晚提前走了,沒來得及見你。」
蘇青鸞斂衽萬福。
烏溪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女人,覺得她是很美,素麵朝天也自有一番天然風流神韻,不像那天在望月河上妖嬈嫵媚,臉上多了幾分稚氣,低著頭的時候,讓人覺得她很安靜。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烏溪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種讓他不舒服的東西,也說不出具體是什麼,就是本能的不大喜歡。
於是只是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幾人再次入座,蘇青鸞調了琴音,換了首曲子,烏溪坐在景七旁邊,聽著這幾個人散漫地談些風月之事,大部分不大理解,因為在他們那裡,喜歡什麼人就是要娶回家去的,沒那麼多楊柳桃花的風流,也不知道世上還有那樣可以入詩入畫,彈唱出來的情色之事。
起初聽起來有種叫人想入非非的新奇,聽了幾首,卻又覺得來來回回都是一個樣子,有些索然無味。
烏溪想,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那便是喜歡到心裡想的、夜裡夢見的都是她,恨不得自己死了,也要讓她笑一笑,全世界都只有她一個人最好看,那種感覺是說不出來的。
那些月亮啦,花啦,都是不相干的東西,不過是編曲子的人借著,裝作情意綿綿的樣子,表達自己的才氣,或者別的東西罷了,很沒意思。
略坐了一會,赫連翊才發話道:「帶青鸞姑娘到後院歇歇嗓子吧,我們這些人雖然愛聽,也不能太不憐香惜玉,唱壞了你的嗓子,可賠不起。」
吉祥趕緊將蘇青鸞帶來的,一直侍立在外的小丫頭叫進來,幫著她把琴抱起來,景七忙道:「叫他們端碗放了蜂蜜的jú花茶來給姑娘喝,我這裡別的沒有,些許古玩器物還是拿得出手的,姑娘若入得眼,隨便挑幾樣回去也是那些物件的福氣呢,奴才們粗陋,如有怠慢,請姑娘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