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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15:11 作者: priest
果然有刺客因為他的話分神,被烏溪一鉤子勾中了脖子,猛地一拉扯,頭掉了一半,血噴了好幾丈,景七連忙往後退了三四步,仍被血噴上了整個前襟,他「嘖」一聲,胸口躲著的小紫貂立刻用力甩甩毛,跳起來,三兩下蹦到他肩膀上。
只聽景七接著道:「不明白為什麼?我今天晚上找巫童出來的事情,有幾個人知道?想是剛剛遇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特別著人往我府上報信,才叫整個王府的人知道我不在府上了吧?你們未卜先知似的在這裡埋伏,豈不是直接告訴我,我府上,有二皇子赫連琪埋下的樁子?」
景七知道府上有赫連琪和李道人布下的眼線,一直不好打草驚蛇,卻不想這回被這幫笨蛋刺客暴露了出來,正好就坡下驢。
他早見慣了大場面,生死一線不知有多少回,雖然身手不濟,幾個南疆刺客卻也不放在眼裡。冷笑一聲繼續道:「可憐見兒的那赫連二,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在王府布下點眼線,本王回去只要問問誰入夜後出去過,自然有分曉,你說他和那牛鼻子老李怎麼會怎麼琢磨?不怕害得你家主子失寵吃不著骨頭……」
這話是胡謅,王府今夜出門的人多了,景七心裡有數,是他早知道府上有這麼個人。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刺客氣急,企圖越過烏溪,景七等的就是這個,他自知拳腳功夫拿不出手,早把小弩上的毒箭裝好,只要他過來,就是下一個對穿的。
卻不想,這刺客半途中便被烏溪劫住,這小孩好像認定了他沒有反抗能力似的,拼命護著他,一鉤子捅進刺客胸口,內臟都被勾出來了。
不過他這麼一回身,卻在身後露了個破綻,一個刺客立刻逮著機會立刃下劈,他們動作實在太快,以景七的眼力已經看不大分明了,烏溪用力往前一撲,只見刺客又追至,景七立即將小弩上的箭從一個很刁算的角度射了過去,那刺客一心要殺烏溪,沒提防他冷箭,躲了一下沒躲過,肩膀中了。
可這毒箭實在太毒,中箭的刺客往前蹭了不到半步,便摔倒在地上不動了。
這架打得夠驚險,景七微微鬆了口氣,繼續若無其事地道:「這位怎麼這麼大氣性……本來麼,你家主子認那赫連二做乾爹,一個沒配合好,倒成互相拆台了,有你們這種下人,想來你家主子也高明不到哪去。我要是你,乾脆自裁於此算了,何苦回去給人家添堵?」
正這當兒,只聽巷子裡迴蕩起一隊人的腳步聲,刺客們悚然一驚,景七搖頭笑道:「可算來了,怎麼,大概幾位遠道而來有所不知,京城民居甚密,為防走水,逢年過節,要點花放炮須到街上河邊去,巷陌不得放花的禁令已經出台好些年了,金吾衛終於來帶人逮本王這違令者了。」
隨即朗聲笑道:「南寧王在此,何人敢造次?!」
來人愈近,腳步更急了些,好像就隔著一條巷子。刺客頭領虛晃一招,撮指為哨,尖嘯一聲,幾個刺客齊齊罷手,跳上牆逃了。
景七罕道:「哎呀,不自裁啊?好走不送。」
小紫貂蹲在他肩膀上,特別配合地跟著甩了甩尾巴。
烏溪這才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景七突然一把拉了他,沖阿伈萊擺擺手,低聲道:「快走。」
阿伈萊不明所以,問道:「為什麼要走……不是金吾衛……」
「我順口胡謅蒙他們的,先回去再說。」景七壓低了聲音。
阿伈萊一邊跟著他跑一邊回頭望去,問道:「那來的人是誰?」
景七道:「窄巷子裡不放煙火是民間街坊們約定俗成的規矩,從來是各家看好各家的孩子怕走水,我剛才那一下也就是引起些街坊們的注意,都是附近住的百姓,過來教訓在這放花的不長眼的孩子的,剛才那麼一嗓子估計還把人家激怒了,所以腳步更快了些,再不走要賠錢……」
他話音突然頓住,因為烏溪晃了一晃,竟一頭栽在他身上。
景七後退了半步才扶住他,只覺放在他後背上的手上濕漉漉的,心裡就一緊:「你受傷了?」
烏溪咬著牙半晌沒吱聲,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服,氣息粗重,良久才緩過來一點,按著景七的肩膀勉強站直:「我沒事,不疼,也有解藥,不用扶著我,可以走。」
這孩子比活驢還倔,景七懶得理他,直接對阿伈萊道:「背著他。」
阿伈萊這個聽話,不由分說地強行將烏溪背在背上,三人都帶著一身血跡地回了巫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