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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15:11 作者: priest
隨後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前方空蕩蕩的大殿,也不知看到了誰,臉上浮起一抹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下流的酡紅,隨後這一向最是守禮古板之人竟「嘿嘿」地笑起來,口角涎水流出,眼神極其猥瑣,與平時滿嘴禮義廉恥者大相逕庭。
眾人眼睛都看直了,赫連沛的身體使勁往前傾著,恨不得湊到跟前看個清楚。
然後簡嗣宗突然做了個更可怕的動作,他竟一張手,猛虎撲食一般地抱住了身邊的趙明跡!
天地良心……那那那那趙明跡大人,一張臉長得不說驚天地,起碼也能泣鬼神、嚇壞個把小孩,卻見簡尚書仿佛懷裡抱著的是天下第一大美女,臉上的表情極其yín盪,單是抱著也就罷了,竟還哼哼唧唧地上下其手起來,嘴裡斷斷續續的什麼「小荷月」「心肝兒肉兒」的叫個不休。
赫連沛瞠目結舌,半晌,才呆呆地道:「這……這從何說起的?哎呀簡愛卿,你總對趙大人、對趙大人有傾慕之情,也不該不顧人家有妻有子啊!」
景七好懸一頭栽下去。
皇帝陛下出口驚人,再次把文武百官快要歸位的理智打飛了,景七悄悄地往旁邊退了兩步,目光落到那巫童身上。
心說剛才就覺得這小兔崽子邪行,還真有些邪術手段,這小毒物小小年紀就這樣睚眥必報,將來真是了不得。
他這一退,正好看見赫連翊抬頭,往烏溪那邊看過去,景七瞧見,那沉著臉的少年臉上有殺意閃過。
這時候,再沒人出來說話,事情就要鬧大了,簡嗣宗乃是大皇子派的中堅力量,方才是一時沒回過神來的赫連釗終於站出來了,怒喝一聲:「父皇,眾目睽睽之下,朝廷命官如此遭人戲弄,成何體統?!」
這一聲怒喝終於把眾人都炸醒了,趙明跡一張臉憋得紫紅紫紅的,奈何他那鹹魚干一般的小身板,一時半會還真推不開突然之間廉頗不老的簡嗣宗,手忙腳亂地推拒怒吼,對方毫無反應,連朝服都被撕開了小半。
「大膽!」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還不來人將此妖孽拉出去!」
此起彼伏的聲音炸了鍋似的,赫連沛這才輕咳一聲,為難的看看烏溪。他當然不能真把烏溪拖出去,一來這巫童雖然邪門古怪,到底是個孩子,他堂堂仁義之君,怎能如此小肚雞腸和個稚童一般見識?
再者……再者表演巫術這破事,實在是他自己好奇之下鬧出來的,赫連沛總不能打自己的臉,於是用力一拍桌案,喝道:「都吵什麼?!」
畢竟是天子,群情激奮的文武百官一滯,齊刷刷地跪了下去,烏溪笑了笑,也隨著跪下,腰板卻挺得直直的。
唯有赫連釗,這時候雖然跪下,還敢大聲疾呼:「父皇!父皇,簡尚書乃是我大慶老臣,德高望重,這樣……這樣是要逼得他一頭撞在這大殿石柱上啊父皇!」
赫連沛輕咳一聲,對烏溪道:「這……南疆巫童,這的確是不成體統,你快將簡大人身上的術解了吧?朕知道你們南疆巫術的厲害之處就是了。」
烏溪卻道:「皇上,這不過是個小把戲,我下的是情蠱的一種,我們那裡也叫一寸仙蹤,下在誰身上,誰就會看見自己心裡真正在想著的人,在我們那裡,想著誰就是要和他好,不對麼?為什麼要撞死?」
「這……」赫連沛摸摸鼻子,只得含糊其辭道,「中原乃是教化之地,與爾等蠻荊之地自然是不同的,等你住下來,朕自然會指派個先生教你讀書和道理,你就明白了,有些事……有些事是大庭廣眾之下做不得的。」
景七側過臉去,險些破功,只為皇上這一句----「大庭廣眾之下做不得」。
其實赫連沛倒也不失為一個性情中人,有小善,有小情,若不是坐在這龍椅上,其實也不失為個有趣的人。
烏溪這才點點頭:「原來是不能當著人做啊,我懂了。」
一句話擊中了在場不知多少位的心肝,只覺這南疆餘孽實在死有餘辜,小小年紀便心思歹毒,說話含譏帶諷,可見是意懷不軌的。
只見烏溪伸出一雙手,以一種奇特的韻律輕輕拍了幾下,冷笑一聲,那簡嗣宗似是被人施了定身法,驟然不動彈了,趙明跡逮著機會,喘著粗氣,搏命一般用力把他推開。
景七這會倒是來了興致,別人不知道,簡嗣宗可是大皇子黨軸心似的人物,當初他幫赫連翊掃平這些奪嫡的兄弟時,多少齷齪事都是他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自然知道這滿嘴仁義道德的簡嗣宗是個什麼貨色,卻可惜上一世光顧著明爭暗鬥,沒有南疆巫童這樣橫空出世不管不顧的主兒,鬧上這麼一出熱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