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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14:57 作者: 零落成泥
其實, 等欽羅替陳家堡練好了兵,若欽羅想去齊王府跟著打江山建功立業,她也不會反對。
她這裡有逆天的城防系統, 一個戰神的作用肯定極大, 但沒有也吃不了虧。
但那都是建立在欽羅恢復記憶自由選擇的基礎上,在他恢復記憶之前, 一切都免談。
放棄了招攬欽羅之後, 燕黎也更多地考慮到了一些問題:「他可是真的失憶?」
「基本確信。」陳榕點頭。
燕黎信任陳榕的判斷, 頷首道:「那你多注意些, 他若恢復記憶,是敵是友還很難說。」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陳榕收下了燕黎的好意。對她來說, 判斷他人的敵意,還是很簡單的,看人頭上的框框就行了。無論欽羅是否恢復記憶,只要他頭上的框框是綠的就夠了。
雖說燕黎主要是為了欽羅而來,但來了之後,他也沒想馬上走。
季良在燕黎和陳榕說話時已主動躲開,不知道去哪兒玩了,其餘的護衛也老老實實地待在遠處。
燕黎喜歡像這樣跟陳榕待在一起,即便只是談著公事。
他說著齊王府的準備,也說著其他地方的形勢。瀝王的提前發難確實給齊王府造成了一次危機,但度過了這次危機,便成了齊王府的機遇。如今別的勢力還沒有盯上齊王府,齊王府可以慢慢地發展,不用擔心再像上回一樣被打個措手不及。
朝廷也派了人下來,要求齊王府解釋殺了瀝王的事,但瀝王發兵在前,又不是死在齊王的封地上,這就給了齊王府很大的解釋空間。再加上如今朝廷孱弱,齊王府沒費多少工夫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在真的避無可避之前,齊王府並不想拉起反旗成為靶子。
燕黎是齊王世子,齊王府探子收羅來的情報都會集中到他手裡,他沒什麼不能跟陳榕說的,但有些是很細的只跟齊王府相關的事,他便沒說,只有選擇性地挑一些說給她聽。
到最後,他不經意地說:「還有個跟欽羅不知是否相關的事。大鄴的皇太孫跑西岐去了,想在西岐人的幫助下打回大鄴。」
陳榕面色一變,驀地轉頭看向燕黎。
大鄴的皇太孫……不就是衛承嗎?
陳榕非常確信,衛承並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這皇太孫,說的一定是衛承。她還以為衛承是去京城了,沒想到他竟然去了西岐……可是藉助西岐的力量來幫他奪回皇位嗎?
陳榕的異狀令燕黎微微挑眉,他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陳榕從未跟燕黎說過衛承真正的身份,此刻也不會破例,只道:「大鄴的皇太孫藉助西岐的力量打回大鄴?這是什麼奇怪的戲碼?」
「大鄴太子因謀反而死,他的兒子想為父親向祖父報仇,難免怒急攻心失了理智。」燕黎從一個外人的角度評判道,這事對齊王府來說還算好事,形勢越亂,齊王府越是能得到喘息壯大的機會。
「也是。」陳榕點點頭,「但他若真打回了大鄴,西岐怎麼會安安穩穩讓他當皇帝呢?」
她總覺得這事裡透著蹊蹺,衛承先是不告而別,再去藉助西岐的力量……是因為她帶著整個陳家堡幫助齊王府造他衛家的反,他才會如此嗎?
陳榕想不明白,她覺得衛承不至於這樣,可想到這個時代身份對人的桎梏,又覺得或許衛承會認為,不告而別才是最好的結果。
他們選擇了兩條路,最後終將為敵。
陳榕知道自己以後不會上戰場,瀝王一事完全是個意外,以後陳家堡只會是齊王府幕後的支持者。在經歷了瀝王一事後,陳家堡與齊王府有了微末時並肩作戰的情誼,今後兩方也會是牢不可破的盟友。
但一想到衛承未來會成為敵對方,陳榕便覺得有些難過。
衛承是她第一個領民,是幫助她一起度過了最艱難的初期的幫手,是陪著她走過了一個個危機的最值得信任的人,可這樣的人,最後還是跟她分道揚鑣了。
陳榕本以為,關於衛承,她最煩惱的問題會是怎樣平穩地解決他男扮女裝之事,哪裡想到,那種小事,跟如今的局面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或許對他來說,當個傀儡皇帝,也比什麼都不是來得好。」燕黎道。
陳榕幾乎要脫口而出一個「不是的」。
在陳家堡,衛承絕不是「什麼都不是」,他是陳家堡的二號人物,是除她之外陳家堡最有權勢的人,他在這裡,雖然忙碌,但明明每天都很開心的啊。
陳榕對陳家堡這個她一手建立起來的地方很有感情,並不願意接受對衛承來說這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地方的事實。
「但他應該有很多選擇,為什麼偏偏是西岐?」陳榕想不明白,除了異姓王之外,大鄴的土地上,還分封了很多皇室子弟。
如今已不是先前的治世,亂世初顯,對大鄴的皇室子弟來說,有「皇太孫」這麼個大義在手,起兵時根本不用擔心輿論,他們會很歡迎衛承投奔的吧。衛承不是蠢人,他為什麼要捨近求遠?
難道是嫌如今大鄴的皇室子弟實力都不行,看不上眼,所以才看中了西岐?可西岐未來的風險明明更大。
陳榕怎麼都想不明白衛承為何是這樣的選擇。
「並非所有人都能做對選擇。」燕黎聳聳肩,「若如此,齊王府如今或許已皆成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