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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14:57 作者: 零落成泥
陳榕出門後一度想著,自己是不是該趁機跑掉。
但她是個講信用的人,總不能那位壯士費心安排了這事,她還沒幫著達成就不幹了。
那封謝知和親筆所寫的信是個非常重要的物證,必須先拿到手才能動手。
她徑直來到掌柜處,花了點小錢向對方借了文房四寶,用托盤端著回去甲字二號房。
敲門後,她推開門入內,將托盤放到桌子上,仔細擺放好。
「陳榕,你先出去。」王大人在陳榕進來後便停下了跟謝知和的話,隨意地對陳榕擺擺手。
陳榕看了眼謝知和,對方提筆打算寫字,並未注意她。
她心裡樂開了花,也沒出聲,輕手輕腳地退出去關上房門。
接下來的事,就不需要她再插手了。那麼,她現在該怎麼辦呢?
陳榕覺得自己現在該功成身退,離開謝知和或齊王府的掌控,她才能有安全感。
此刻門口還站著跟著謝知和來的三個人,在她進出時他們並未阻攔她,不過她能感覺到,他們的注意力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
她慢吞吞走下二樓,沒有任何人阻攔她。
她走到掌柜跟前,要了一小碟花生,在大堂角落裡坐著。那三人從二樓走廊上可以看下來看到她,見她找了個地方歇著,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便收回了視線。
陳榕百無聊賴地吃著花生米,不禁嘆息,一時半會兒,她還走不了。
在陳榕的一碟花生米快見底時,那甲字二號房的房門突然打開,王大人探出頭來,掃了一圈。
那三人中的一人以為他在找陳榕,剛想指點,卻見那房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
三人正困惑,忽然有人從兩旁的房間中衝出來,三下五除二將此三人控制,隨後,一個頗為年輕英俊的男子大步走來,一腳踹開房門,對裡頭的人道:「沒想到謝大人你竟敢私下聯絡西岐人,其心可誅啊!」
「燕黎!」謝知和面露驚懼,死死看著對方,瞬息間明白了什麼,「這是你下的圈套!」
「什麼圈套,我不知道。」谷椋矢口否認,「今日你故意引我出城,我察覺異樣悄悄回城,這才將你和這個……西岐奸細當場抓住,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齊王府的人在二人說話時迅速控制住了王大人和謝知和二人,並將謝知和親手寫成的信件繳獲。
極有演戲天分的王大人此時大叫道:「什麼西岐奸細,小人不知道!小人只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生意人?呵呵。帶走!」谷椋一聲令下,將謝知和二人抓了出去。
大堂中,陳榕早在上方開始動手時便迅速躲到了桌子底下——在齊王府的人動手時,她看到外面街道上似乎有謝知和的人也行動起來了,感覺接下來會很混亂。
陳榕的判斷並沒有錯,就在謝知和二人被帶下樓時,他那些原本在外頭監視待命的私兵也沖了上來。
整個福運客棧立即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陳榕整個人藏在桌子底下,只一雙眼睛看著外頭。
她注意到那齊王世子似乎身手不錯,有人砍殺上來毫不猶豫地抬刀就擋,年輕的臉上充滿了銳意,還真有幾分帥氣,跟齊王世子這個名頭挺相稱。
她在樓下,能隱約聽到樓上的話,謝知和那聲大喝,她聽得清清楚楚,齊王世子叫燕黎。她這才知道自己之前猜錯了,那位壯士原來真的不是齊王世子。
「陳姑娘。」
身旁突然傳來低喚,嚇得陳榕差點撞到桌腿。
她僵硬地側過頭,在她專注盯著那邊的時候,她剛剛在想的那位壯士,不知何時竟來到了她身邊,半蹲著跟她說話。
她不是認出了他,而是聽出了他的聲音,他此刻雖然沒有穿著夜行衣,卻帶著頂帷帽,把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她忍不住想說一句:壯士你大白天的就別遮臉了,我早知道你是誰了,你這樣反而更醒目啊!
這一瞬間,陳榕覺得自己之前認為這位壯士是齊王世子的猜測太過離譜了,再接地氣,也不能跟她一樣躲在桌下吧?
「……你怎麼沒在那邊?」陳榕指了指外頭,她本來還想趁亂溜走呢。
燕黎笑道:「在下不喜歡打打殺殺。」
陳榕不知該擺什麼表情好,你家世子都在打打殺殺,你好意思躲起來嗎?
她剛想勸他起碼錶現一下對齊王世子的忠心免得今後被清算,就見齊王世子那邊出了變故。
那王大人原本被束縛住了,不知為何鬆了綁,他將綁著謝知和的繩子解開,大喊道:「快走!」
隨後王大人拉著謝知和,將他甩向來救他的私兵,自己則避開齊王府的人,跑入人群中後,一會兒就沒影了。
而謝知和也並未猶豫,在私兵的掩護下,且戰且退。
陳榕:「……」玩無間道呢?
不對,那王大人是齊王府找來的人,跟謝知和又沒有利益相關,無緣無故怎麼可能幫他?
也就是說,這是齊王府眾人合力演的一場戲,謝知和平白當了演員而不自知。
陳榕在聽王大人說了要讓謝知和寫信之後,便明白了這是一個「罪證」,她以為等抓住謝知和之後,這罪證便能起到關鍵的作用。
但齊王府顯然還有另外的安排……
不知是不是猜到了陳榕在想什麼,燕黎出聲道:「謝知和跑了比被抓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