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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14:57 作者: 零落成泥
    雖然並未事前演練過,但被點名的周大義立即上前一步,皺著眉頭道:「此手鍊當今天下只此一條,正是有價無市,掌柜如此壓價,可真是太不地道了!依我看,這手鍊至少值五十兩!」

    之前周大義查看手鍊時沒注意到那小小的鑽石,因此只給出了十兩的低價,如今聽陳榕和掌柜一段話,這才明白自己看走眼了,連忙彌補。

    掌柜捋了捋花白的鬍子笑道:「這天下只此一條,老夫是信的,只是從未有人將金剛石鑲嵌在黃金手鍊上。這位姑娘,您要的是死當,而我家當鋪拿了死當的東西是要賣出去的,沒人見過的東西,能不能賣出高價也在兩可之間。非老夫刻意壓價,實在是我們也要考慮這其中的風險。」

    陳榕並非不講理之人,聞言便點頭道:「掌柜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這二十兩,也確實低了些,我回去無法交代。」

    陳榕其實並沒有需要交代的人,但掌柜卻像是明白了什麼,退了一步道:「這樣吧,老夫便交姑娘這個朋友,死當三十兩。」

    陳榕還沒習慣古代的價格體系,只是心裡這麼一換算,三十兩的購買力約等於人民幣一萬五,跟這手鍊買來的價格差不多,湊合也能當了。

    「那便成交了。」陳榕笑道,「我姓陳,耳東陳,失禮了,尚未詢問掌柜貴姓。」

    「陳姑娘客氣了,老夫姓黃,稱一聲黃掌柜便是。」黃掌柜微笑道,「不知陳姑娘想要銀票,還是銀子?」

    「銀子吧。」陳榕道,「麻煩黃掌柜儘量給些碎銀和銅錢。」

    三十兩銀子也就兩斤重,交給周大義和武力,毫無壓力。

    很快陳榕便拿到了由四個五兩銀錠、七個一兩銀子、十個一錢銀子和兩貫銅錢構成的三十兩當款。

    臨走前,她指了指方才黃掌柜稱重用的戥秤道:「黃掌柜,您這戥秤不錯,不知多少銀子可割愛?」

    黃掌柜撫須笑道:「這樣的戥秤,我們當鋪還有不少,陳姑娘若喜歡,便當是添頭送姑娘了。」

    「那我便多謝黃掌柜了。」陳榕也沒客氣,示意周大義去將戥秤拿了。

    這戥秤的外盒是葫蘆形的,葫蘆的部分剛好裝進圓形托盤,整體不大,精巧可愛。

    陳榕讓武力拿了大頭的銀子,自己拿了幾錢銀子加一些銅板,也給了周大義二兩銀子讓他先收著。

    懷中收著二兩銀子,周大義只覺得有些羞愧。先前他獻出一兩銀錢便覺得捨不得,可陳姑娘隨隨便便就讓他拿著二兩銀子……

    而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的武力,將裝銀錢的背囊背在身前,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以任何人都有可能來搶銀子的冷冽目光盯著靠近的路人,弄得路人都嚇得繞道而行。

    出了當鋪,陳榕再問周大義:「哪兒能買到造房子的青磚?」

    周大義道:「不遠處便有,小人帶路。」他頓了頓,再問,「那身後跟著的那位公子……」

    「我看他挺喜歡跟的,便再讓他跟會兒好了,」陳榕笑道,「帶路吧。」

    雖然才跟著陳榕兩三天,但周大義總覺得在她身邊不用多想,她說什麼他做便是了。這或許也是最初他冒著被武力胖揍一頓的危險也要死皮賴臉留下的原因吧。

    因此,陳榕說暫時不用理會那位公子,他便也不管了。

    三人走了一會兒便到了一家店鋪前,鋪子裡擺了些青磚樣品,尺寸各不相同。

    陳榕跟店裡的夥計攀談了一番,又在心裡默默計算了許久。

    店裡常用來造房的青磚尺寸為7*3*2,單位為寸,分別是長寬厚,她給第一批領民規劃的住房每間約十五平,平房。一間房所需青磚在五千塊左右,三十間房約十五萬塊青磚。這家店的青磚一文錢一塊,算下來她單單在青磚一項上就需要花費一百五十兩。

    另外,屋頂瓦片用六寸見方的青色板瓦,採用仰合相間的方式鋪設,一間房需要約七百片,十片八文錢,三十間房約需十七兩。

    正好這家店還有生石灰賣。生石灰加水熟化後加粗砂攪拌均勻,就是很好用的砂漿,強度雖遠不如水泥,但砌磚夠用了。砂漿里再加麻纖之類的纖維材料,便是可塗牆的灰泥。按照一平米的砌牆加塗牆需用熟石灰十斤,粗砂二十斤來計算,總共需要熟石灰近三萬斤,粗砂近六萬斤,熟石灰一文一斤,需銀三十兩,粗砂便宜得多,一文可買十斤,需銀六兩。

    這幾項加起來就需要二百兩銀子,再加上人工,她至少得準備三百兩才不虛。

    當然了,實際買材料時,她肯定得談個折扣價,運費也得讓商家給包了,來自包郵區的她絕不接受自己承擔運費。

    心裡有數後,陳榕知道這葡萄酒非賣不可了。本來她還想跟這兒的物價比起來,三十兩也算不小一筆錢了,但那是對個人而言,對一個城堡的建設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那麼接下來,她該會會那位富二代小公子了。

    陳榕低聲笑道:「周大義,武力,我們走,去跟那位公子談談生意。」

    白衣小公子此刻正跟在陳榕三人不遠處,見三人停下又進了一間鋪子,終於鬆了口氣緩緩。

    「他們到底還要走多遠,還要去什麼地方啊!」他低聲抱怨著,雖然還是很好奇那女子的來歷,可他酸痛的雙腿已經向他發出了抗議,他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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