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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余陌一臉的平靜，慢慢地，慢慢地走著，到達她的目的地小樹林的時候，她已經走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了，可是，縱然她已經將速度放得很慢很慢了，人卻還是喘著粗氣，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一張臉也被凍得微紅。

    她笑了笑，休息了一會便繼續朝著小樹林裡走了進去，走著走著，她便又來到了小花園裡，人靠在長椅上便安靜地坐了下來。

    這個地方，永遠有是這麼地安靜宜人，這裡，有著太多太多她的回憶了，可以說，整個童年，她的所有最美好的時光就在在這個地方渡過的，這個回憶，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更加不捨得忘記，因為她知道，如果忘記了，那就等於她的人生空了。

    「還是這個地方好，不管是暖天，還是冷天，還是這裡，看著最讓人舒服。」

    她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雪，眼裡滿滿的都是幸福與歡樂，對面，仿佛還站著那個永遠會呵護愛護她的身影，那張每每看了都能讓她的心融化的臉還是在對著她微笑。

    「快了，再等一會，我就來陪你了。」

    喃喃出聲，余陌嘴角帶著笑，眼裡卻閃著淚花，就那樣痴痴地看著前面，仿佛看到了她的愛人一般。

    身後，就好像是人踏在地上一不小心踩中了枯枝一樣，發出一聲小小的響動，余陌慢慢地轉頭看到聲音的來源，卻也意外的便看到了他。

    顧軒穿了一件厚厚的白色外套，脖子上還圍著圍巾，兩隻手很是隨意地插在口袋裡面，圍巾擋住了他將近一半的臉，可是，這麼久沒見，余陌卻還是一眼便認出他來了。

    他沒變，特別是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睛，還跟她遇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看著看著，倒也成熟了不少，他站在余陌身後不足五米的地方，怔怔地看著她出神，眼裡有著說不出的異樣。

    在這裡遇見他的確很意外，可是余陌很快便反應過來了，她對著他笑了笑，也不說話，笑容絲毫沒有偽裝，完全就是好多年之後突然遇到當年的好友般隨意輕鬆。

    顧軒的眼突然地就黯淡了下來，雖然，這只是一瞬間，他邁步慢慢地走向余陌，沒一會，便站在了她面前。

    「坐。」

    她還在笑，笑容怎麼看怎麼真摯，於是，顧軒也很聽話便在她身邊坐下了。

    「你怎麼在這裡？」

    這個，是她最感興趣的問題了，這個地方，他沒理由會知道的。

    「你覺得呢？」

    顧軒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余陌想了想，突然間就明白了，「我猜，是白舒舒帶你來的？」

    「對了一半，她告訴過我，我自己找過來了，而且，今天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看看了，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我也沒有想到。」

    顧軒看著她，伸手把自己的圍巾扯了下來，轉過身子便給余陌圍上了，完了，還很是細心地幫她將衣服領子整理了一下，好讓她能再感覺得溫暖一點。

    「謝謝。」

    「本來想問你好不好的，不過看來這個問題也是多餘的了。」

    「為什麼」

    她很是好奇地看著顧軒。

    「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能算好嗎？」

    顧軒看著她，眼裡帶著她所熟悉的責備，於是，余陌又笑了。

    「我挺好的。」

    「你可以再扯。」

    「我沒有在扯。」

    「那你現在站起來，跳幾下給我看看我就相信你了。」

    余陌沉默了幾秒，還真的就打算站起來依他所言了，只是在這個檔口，顧軒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又坐了下來。

    「這些年沒見，你這性子還是沒有改。」

    顧軒漫不經心地說著，頭卻低了下來雙手抓住了余陌的輕輕地揉捏著。

    「你這是做什麼？」

    「幫你暖暖，你自己都沒感覺的嗎？這手都這麼冰了，也不知道穿多一點。」

    「……其實我穿的已經夠多的了，都已經穿不下去了，可是還是冷那我就沒辦法了。」

    余陌說，也沒有抽開自己的手，就那樣任由著對方幫他暖著手，事實上，她也是真的冷，可是，也確實如她所說，她已經穿得夠多的了，可是這個不爭氣的身體就是這麼沒用。

    「沒看醫生嗎？」

    「看了，不過也沒用了。」

    「他呢，沒管你嗎？」

    他，指的是秦言吧，余陌想。

    「如果，余陌，我是說如果，如果當年你沒有離開我，或許，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顧軒還是低著頭，眼裡閃過一抹心痛，可是，這些余陌並沒有看到。

    「這都是命，再說了，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如果。」

    「可是明明可以有這個如果的，為什麼你那麼容易就放棄了呢？」

    說完這一句，顧軒猛地抬起了頭直直地看著余陌，「你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知道當我醒過來而你已經不在了的時候，我有多麼痛苦嗎？！」

    他有些激動，這讓余陌有些愕然，雖然他的這些情緒反應她都有想到過，可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扛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