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既然都走了，還回來做什麼，惹人厭嗎？」

    「瓊姨……」

    「真兒都不在了，你也別這樣叫我了。」似乎這個稱呼只是為了給秦真面子。

    余陌再次沉默，李瓊淑的每句話似乎都表示著她對余陌的不歡迎。

    「夫人，我知道我很多事都做得不好，您就別怪我了，聽Ada說您身體不好，現在也下雪了，您得好好保重身體才行。」

    「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余陌笑了笑，也不介意李瓊淑對她的態度，其實在來之前她就已經有所準備了，以前不凶她，那是因為秦真的緣故，如今，她們之間少了秦真的存在，也就更談不讓好或不好了。

    「我就是來看看您，這麼大的房子住著也揪心，要不，您搬回秦家算了。」

    「你是想氣我嗎？」李瓊淑突然轉頭看向余陌，神色不是很好的樣子，「要我去看看你怎麼和那個私生子恩愛嗎？還是說，要我天天面對著真兒的遺像而淚流滿面？！」

    李瓊淑突如其來的怒氣讓余陌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她的本意真不是這樣，她只是想代替秦真照顧她罷了，同時，也擔心她一個住在這裡會無聊寂寞而已。

    「瓊……不，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余陌，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李瓊淑本來暗淡無神的眼猛然間有了生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麼還要讓我看見你？你口口聲聲說愛真兒，可是你為什麼，這些年過後你為什麼又嫁給了那個私生子，你這不是貪慕虛榮是什麼？！」

    余陌感覺自己的腦袋瞬間短路了，什麼都無法思考一樣，她就半張著嘴，怔怔地看著眼前人，她不明白，為什麼李瓊淑會這麼恨她？為什麼她不願意再見到她？她的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是，余陌承認，她是不討她喜歡，可是，她也沒表示過討厭自己啊，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還是說，就因為她嫁給了秦言？可那不是秦真的「遺言」嗎？

    「是他讓我嫁給秦言的。」好一會，余陌才艱難地開口。

    「什麼？是真兒讓的？余陌啊余陌，我還真看錯你了，不單單我……」李瓊淑不禁搖了搖頭，「連真兒也看錯了，你真不是個東西！」

    「不是的，瓊姨，秦言告訴我，是真讓他娶我的，我沒騙你。」

    「呵呵，他說你就信啊？我看是你自己想吧。」李瓊淑諷刺著余陌，別開頭不再看她，「反正真兒也走了，你想嫁誰他也管不著咯，我的真兒啊，冤啊！」

    「……」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瓊姨……」

    敲門聲再次輕輕響起，一看，來人竟是Ada。

    「靈，把她帶走，別再讓我看見她。」

    「夫人……」Ada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沒有按照李瓊淑的話上前。

    「瓊姨，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不想讓Ada為難，余陌主動開口，最後看了眼李瓊淑，自己一個人先行下樓了。

    ……

    「夫人，您……」

    「怎麼了，你也覺得我過份了？」李瓊淑還是背對著門，只是語氣已經淡了下來。

    「小姐真不是自願嫁給秦先生的。」

    這算是為余陌辯解麼？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真兒都走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可是夫人……」Ada大步走到李瓊淑面前，一雙細眉沒有因此而舒緩，「您忘了少爺臨走前對您的囑咐了嗎？」

    「……我沒忘。」提起這個，李瓊淑臉色變了變。

    「那您就不該這樣對小姐，不管怎麼說，既然好好對待小姐是少爺生前唯一的願望，那我們……」

    「靈，你要我怎麼做，你真的以為我可以好聲好氣地面對她嗎？」說到這個，李瓊淑整個人頓時激動了起來，「都是因為她真兒才會死的，她才是害死我兒子的兇手，你到底要我怎麼面對她？！」

    「夫人……！！」

    「我還能怎麼做？！」李瓊淑好像一下子又老了許多，眼神瞬間又暗了下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知道我有多愛他嗎？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你又了解嗎？！」

    「對不起，夫人。」Ada很抱歉，她不是故意要讓她如此痛苦的。

    「靈啊。」李瓊淑拉住了Ada，讓她在自己面前坐下，「你不用說對不起，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你媽媽死得早，把你托咐給我，因為真兒的事，我都沒怎麼好好對你，更沒給你許個好人家……」

    「您別這樣說，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你也得自己靠自己了，聽我的，離開秦家吧，找個好人，就嫁了吧，啊，別跟我一樣，到頭來，還是孤單單地一個人過。」

    李瓊淑的話讓Ada流下了淚，在她眼裡，李瓊淑就跟她的母親一樣，而現在，她卻說她的日子不多了，這怎麼能不叫她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