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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13:21 作者: 寒小期
「咋了?後悔了吧?我閨女哪裡差了?就算模樣不是很出挑,可擱在秀水村這一帶,怎麼說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了吧?脾氣好,人勤快,幹活麻利,又孝順懂事……」
「這麼好的姑娘啊,你非說不行。不就是攤上了我這麼個愛小賭兩把的爹嗎?算個啥啊!村裡有幾家嫁閨女的是帶陪嫁的?沒錢咋了?沒錢娶不著媳婦,還嫁不了閨女啊?怕我這個當爹的回頭管她要錢?這要是別家那麼說也就算了,你們家?!」
「外頭誰不知道你們老朱家訓妻如訓狗?還怕我閨女貼補娘家?瞎扯什麼呢!」
「現在好了,你們家就算想娶也娶不著,我閨女的親事定下來了!你們家六郎就等著當一輩子老光棍吧!!哈哈哈哈哈……」
爛賭鬼就站在老朱家院壩前,噼里啪啦說的一大通話,隨後仰頭大笑揚長而去。
看得出來,他確實憋了很久了,就等著來老朱家這邊撒氣呢。
朱母被他氣得夠嗆,偏人家一個髒字都沒說,再就是朱家到底同原先不一樣了,以前能可勁兒的折騰是因為他們不怕,眼下……別的倒是沒什麼好怕的,可朱母是真的擔心再這麼鬧騰下去,六郎保准就真的要打光棍了。
這要是擱在以前,一般都是附近人家的閨女不願意嫁,就托人往遠點兒的地方說。不知情的話,多半能避重就輕的瞞下一些缺點來,就好比當年朱大郎娶溫氏時,老朱家這邊別的倒是還好,就是沒提朱母是繼室這回事兒,還是溫氏嫁過來有幾年後,才偶然間從旁人處得知的。
可問題在於,朱六郎的情況要嚴重得多,更可怕的是,他是附近十里八鄉的名人。
托朱四郎的福,但凡是聽過巡講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朱四郎有個特別看重的弟弟,年歲差得不多,感情十分要好。這不,甭管上哪兒巡講都必帶上朱六郎,他二人的兄弟情感天動地啊!
於是,朱六郎涼得更透徹了。
假如說,眼下朱六郎的年歲能再小几歲,那興許還有救,畢竟誰也不可能好幾年都揪著一個事兒不放。可他已經不下了,真要是拖到了二十好幾再說親,怕只怕人家第一個疑問就是……為啥耽擱到這歲數?
像豬毛和灶台的先生楊秀才,他也是被耽擱的,可像他就可以明確的說,自己早些年忙於求學,直到考上了秀才這才開始考慮親事。
理由嘛,只要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要解決問題還是有希望的。怕只怕所謂的理由,你根本就沒臉開口說出來。
朱母愁死了,肉眼可見的頹廢起來。
王香芹雖然知曉她的心病,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醫治。倒是寧氏,再一次提出要給六郎買個媳婦。
「再看看吧,要是六郎回頭二十多了還沒著落,就給他買一個。」朱母到底還是聽進去了王香芹先前的話,強扭的瓜不甜是一回事兒,再就是買來的媳婦肯定不如知根知底的好,萬一哪天跑了呢?或者祖輩曾經作奸犯科咋辦?再不就是祖上得過啥惡毛病,那他們也沒法得知啊!
老朱家這邊,一面要忙活六郎的親事,一面還要繼續蓋新的豬舍,畢竟豬舍里的豬太多太多了,再這麼下去,只怕不單要將旁邊那塊空地蓋滿了,說不準還要繼續買地不斷的擴充。
豬舍的發展情況倒是在王香芹的意料之中,然而叫她倍感無奈的是,蓋豬舍容易,招聘員工卻問題重重。
依著王香芹原本的打算,她是想著先從朱家族親開始,再慢慢的向外輻射,就找那種知根知底的勤快婦人,最好還是沾親帶故的,這樣就能從中擇一個領頭人,也就是管理層的雛形。
夢想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老朱家的族親是不少,可無奈王香芹招聘的標準略有些高,單獨的一個是無所謂,可要方方面面都合適卻是難上加難了。
尤其是關於家裡的情況、身體的狀況、技能的掌握等等,基本上要真的依照王香芹的標準來招聘,只怕到最後一個人都留不下來。甚至就算她已經儘量放低了標準,提出了試用期的概念,依舊沒能解決最根本的問題。
事實上,她所謂的試用期制度還遭到了最近心態頻頻炸裂的朱母的抨擊。
「你說你弄這個有啥意思呢?招進來嫌不夠格,那不夠格你倒是直接拒了啊,非要先弄進來……哦,你說在試用期裡頭你可以沒理由把人給辭了?那以後呢?哪個東家不是想辭退誰就辭退誰的?那你說你折騰這個又有啥意思呢?」
王香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對哦,差點兒忘了這是古代了,古代並沒有勞動者權益保護法。身為東家,別說僱工幹得不好辭退他,就算人家方方面面都無可挑剔,只要你想辭退,就沒有不許的道理。甚至別說辭退了,打罵都是家常便飯,僱工能怎樣呢?告官嗎?沒可能得到公道的,趁早死心吧。
所以,試用期就成了個笑話。
得了朱母的提醒,王香芹索性將這一點剔除了,只隨波逐流弄了個學徒工。
朱母只是得空了過來盯著點兒,主要還是監督施工現場,極少管豬舍招人的事情。其實,最開始她對招人是很感興趣的,迫切的詢問每一個有意來豬舍打零工的人家裡有沒有未出閣的妹子,結果生生的把人家嚇跑了,面對王香芹幽怨的目光,朱母敗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