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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等到了停車場，姜檸月坐在車裡將糖人吃完了，沈桑榆已經先開車走了。

    姜檸月自己在那裡坐了好一會，隨後莫名地將木籤用紙巾墊著放好了。

    回去之後沈桑榆第一時間問姜檸月到了沒有。

    姜檸月過了十來分鐘才回她剛到。

    「好，那洗洗早點睡，今天也挺耗費體力的。」沈桑榆說道。

    「好，你也是。」

    姜檸月回家就洗了澡，洗了頭髮弄完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想了想又給沈桑榆發了個消息。

    「今天很開心，謝謝沈總。」

    明明只有不過一天的時間，沈桑榆卻滿足了她很多願望。

    姜檸月從來沒有這麼迫切地想緊緊抓住沈桑榆。

    抿了抿唇之後姜檸月嘆了口氣，閉眼冷靜了一會，又起身去了客廳，翻出一瓶藥就著水吃了兩顆。

    那天晚上姜檸月做了一個冗長的夢裡，夢裡是她第一次遇到沈桑榆的場景。

    -

    五年前的三月

    姜檸月如同往常一樣加完班走出辦公樓，但白天還無比悶熱的天，在她走向公交站的時候，卻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

    滿身疲憊走出來的姜檸月並沒有帶傘。

    大雨落在姜檸月身上的時候，她就想果然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嗆到。

    早上開早會的時候就被客戶罵了，最近在跑項目，姜檸月第一次自己一個人主持會議，之前教她的姐姐離職了，昨天剛好走了。

    一個人面對那麼多客戶和領導，難免還是緊張，早上特意提前了一個小時來看資料的。

    結果到了會議上，還是有很多客戶的問題答不上來，今天的問題又比較多，面對一些不知道的問題，姜檸月只能說等會後去確認。

    結果客戶不滿意，直接在會議上質問她，什麼都不知道你來開什麼會。

    那時候姜檸月已經特別地難受了，會議結束之後，還被她的直屬上司叫過去罵了一頓。

    「你是PM，你要去追問DRI這些問題啊，不知道就是你的失職，能不能幹？不能幹滾蛋。」

    被罵了之後姜檸月實在沒忍住自己一個人去廁所哭了好一會。

    哭完還要繼續去和內部開會，然後做報告。

    本來以為已經足夠糟糕了，結果中午的時候，她繼母又給她打電話說她爸爸查出來了尿毒症，需要長期治療，要不少的錢。

    姜檸月頓時覺得老天似乎真的不希望她過好這一天。

    內部晚會的時候她組長又把她拎出來當反面例子說了一頓。

    姜檸月聽著，說不委屈是假的，可中午剛剛聽到的壞消息又讓她根本都不敢離職。

    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然後各自組建了家庭。

    她媽媽和繼父不是說對她不好，但在那個家她似乎一直都像個局外人。

    而在她父親這邊，因為是女兒，父親也不怎麼關注她，親戚也總說她從小誰都不親，就算是帶她長大的奶奶也不親，養不熟的。

    可誰又知道奶奶期待的也是個男孩，不說虐待，但絕對也沒什麼關注。

    甚至姜檸月上大學的時候，都會說一句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嘛，總是要嫁人的。

    這些話聽多了，姜檸月就明白了，這世上沒有人可以讓她有所期待。

    渾渾噩噩地出了辦公樓，本來就擔心等不到末班車，結果還遇上大雨，真的糟糕透了。

    也沒辦法了，只能在公交站台下面繼續等，這裡的公交站也沒有棚子，只有一個站牌。

    大雨在繼續，還在工廠內，也不能打車。

    姜檸月等了十多分鐘車還是沒見影，打開手機想打個車，然後自己向工廠門口走去，一看排隊一百多號人。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今天周五，打車的人估計很多。

    情緒在那一瞬間就崩潰了。

    她從來沒想過，人可以這麼倒霉，而這個人還是她自己。

    姜檸月沒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直到一輛車出現在了她面前，車燈照著她，讓姜檸月不得不抬起頭看過去。

    而後就看到有一人從車上下來，打著一把傘向她走過來。

    車燈有些晃眼，姜檸月也看不清是誰，只知道應該是個女人。

    沈桑榆撐著傘走到那女孩面前，女孩微微眯著眼，蹲在地上仰著頭看著沈桑榆。

    那是沈桑榆第一次看到姜檸月，小姑娘就那樣委屈兮兮地蹲在地上，渾身都濕透了，臉色有些不一樣的紅。

    沈桑榆的第一個想法卻是這世上怎麼會有看起來這樣的脆弱的人，脆弱得讓人想要保護。

    說起來很荒唐，可這就是她的第一想法。

    小姑娘生得精緻，好像沒有任何瑕疵，她好像就是女媧造人時親手捏出來的完美作品。

    可後來沈桑榆才知道，女媧給了她最精緻的容貌，卻給了她無比坎坷的人生。

    「怎麼還在這裡等車，沒有傘嗎？」沈桑榆蹲下去給她遮住，輕聲問她。

    沈桑榆不是特別溫柔的人，卻對第一次見面的女孩，語氣格外溫和。

    「忘了，打不到車。」姜檸月低著頭，不想去看沈桑榆，沈桑榆看起來太乾淨精緻，讓姜檸月覺得自己在她面前都自慚形穢，不敢直視。

    「你去哪？」沈桑榆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