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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夫人的性子陰晴不定,不好伺候,在福州都出名了,當然,比起夫人的性子,夫人做的事兒更是「聲名遠播」,事情在小圈子裡傳開了,不過仗著苟志為官,大家不敢明目張胆議論吧,小枝暗暗想了想,索性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以免不留神惹了寧靜芸不快。
寧靜芸已恢復的平靜,「你讓廚房給老爺準備早膳,提醒老爺吃了早膳再出門。」
小枝如夢大赦,稱是後快速退了出去,寧靜芸懷著身孕,身子嬌貴,她離遠些准沒錯,前兩日,小花不過在院子裡和苟志多說幾句話,寧靜芸一哭二鬧三上吊差點一屍兩命,金翹為小花說句公道話被攆去了偏院,小花被打了二十大板去了半條命,府里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這兩日誰不是提心弔膽著......
迎面吹來陣冷風,她哆嗦了下身子,遇著從偏院回來的小月,她身側跟著一襲湖綠色襖裙的金翹,小枝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指著旁邊角落,示意金翹和小花去那兒說話。
「金翹姑娘,夫人沒事了,您回去吧。」小枝當日是金翹提攜起來的,在金翹跟前,她不自主的帶著幾分和善,「夫人讓奴婢去廚房提醒廚子為老爺準備早膳......」
寧靜芸和苟志在屋裡說話她聽得不甚清楚,但看苟志臉色就知該是寧靜芸又鬧脾氣了,每一回,寧靜芸一鬧脾氣,遭殃的都是下人。
金翹搓了搓手,朝小枝揚手,低聲道,「去吧,夫人月份大了,身邊離不得人,你們平日警醒些。」
寧靜芸本性如何她心知肚明,京城那邊對她是寒了心,鐵了心腸不管了,寧靜芸所倚仗的不過是苟志愛慕她的心罷了,小花和苟志在院子裡說話另有緣由,寧靜芸借題發揮,可憐了小花。
金翹嘆了口氣,轉身慢悠悠回去了。
寧靜芸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她心裡明白緣由,她受了黃氏叮囑來看管寧靜芸,以免寧靜芸偷偷回京,看在黃氏的面上寧靜芸就不敢太過為難她,等著吧,過幾日,寧靜芸想明白了還得叫她回屋裡伺候。
小枝看金翹走遠了才收回視線,聽身側的小月嘀咕了句,她面色大變,側目低喝道,「你想死是不是,小花還在床上躺著你不知道?」
小花頓時噤了聲,她只是不忿,金翹姑娘容貌品行都不差,為何就不能做姨娘了?寧靜芸來福州這麼些日子,做的每一樁事心裡只有她自己,在外人跟前懂得做面子,回到府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早先在苟志面前還會收斂,在她們面前就是個尖酸刻薄心腸歹毒的,為何府里的下人常常換,不就是寧靜芸難伺候的原因嗎?
寧靜芸在床上躺了會兒,瞅著時辰差不多了吩咐丫鬟進屋伺候她洗漱,順便讓小枝將前幾日外人孝敬的衣衫拿出來,小枝站在桌前犯了難,支支吾吾不肯動,寧靜芸臉色不愉,「怎麼了?」
小枝心頭一顫,老實道,「老爺讓把東西都還回去了。」
「什麼?」寧靜芸不知還有這事,眉峰微蹙,立即要發作。
這時候,門口銅鎖求見,「奴才給夫人請安,天兒愈發冷了,福州比不得京城,老爺讓奴才又送了些炭來。」
銅鎖的聲音打斷了寧靜芸的話,她沉著眉,語氣不太好,「苟志呢,讓他來見我。」
「年關了,福州各地事情多,老爺出門了,讓奴才和夫人說,怕是要過年才回來了。」銅鎖躬身站在門口,語氣不卑不亢,他是黃氏賞賜下來的人,和連翹等人又有不同,他是黃氏賞賜給苟志的,和寧靜芸沒多大的關係,寧靜芸不敢發作他,福州人只知道寧靜芸囂張跋扈,以為寧靜芸仗著家世顯赫才如此,實則不然。
在京城的時候,有黃氏寧伯瑾壓著,寧靜芸再不滿也不敢不顧身份,到了福州就不同了,苟志在外雷厲風行,在府里卻極為好說話,沒有人壓著,寧靜芸本性暴露,一日比一日厲害,誰都管不住。
追根究底,寧靜芸骨子裡是這樣的人,一個連自己親骨肉都下得去手的人,能指望她知書達理嗎?
銅鎖沒聽到寧靜芸回答,又說了幾句,只聽寧靜芸問道,「我爹娘可傳了消息來?榆錢怎麼樣了......」
銅鎖額頭突突跳了兩下,寧靜芸心思遠著呢,什麼時候還想著回京享受榮華富貴呢,想了想,他道,「京中一切安好,夫人不必掛念,老爺說了,福州天冷,不像京城有燒地龍,大少爺長途跋涉受不住,故而,等明年開春再把大少爺接來。」
寧靜芸擰眉,和京城來往的信件向來是苟志在管,關於寧府的事兒她素來懶得多問,可何夫人告訴她,譚慎衍輔佐六皇子當上太子,深受器重,苟志過不久就要升官回京了,怎麼聽銅鎖的意思,苟志升不了官不說,把榆錢接來一家團聚,豈不是還得在福州住個三年五載的?
寧櫻為國公府生了個閨女被寵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她為苟家生了個大胖小子,肚子裡還懷著一個,而她得到了什麼?
明明,她才是尊貴的那一個,卻被寧櫻比了下去,憑什麼,當年黃氏如果帶她去了莊子,那麼寧櫻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都是她寧靜芸的。
銅鎖見寧靜芸情緒不對勁,識趣的不再多說,他清楚苟志和譚慎衍暗中有往來,前不久譚家得了封賞,按著兩家的關係,苟志想回京不過是譚慎衍一句話的事情,譚慎衍也在信里提了,但苟志拒絕了,苟志想為百姓謀福祉是真,但內里多少有寧靜芸的關係,寧靜芸眼高於頂不安於室,回到京里不知會鬧出什麼禍事來,索性,苟志不回京了,免得給大家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