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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主子,奴才說過效忠您,您可別拋下奴才,哪怕死,也要奴才死在前邊啊。」福昌拉著羅定的衣衫,楚楚可憐的望著羅定,他的話說完,黑暗中又跑來一人,那人也氣喘吁吁,一身夜行衣,喘著粗氣朝譚慎衍道,「我就知道你夜裡會有所行動,虧得我機靈讓福昌留意著你的動靜,不然就被你騙了。」
黑暗中,只看得清來人的輪廓,羅定聽著這話,不由得扶了扶額,側目看向譚慎衍方向,光線昏暗,看不見譚慎衍臉上的情緒,他琢磨著譚慎衍的意思,是要他開口解釋?想了想,他平鋪直敘朝來人道,「薛世子,您身體剛好,別到處跑,上回薛太醫為了救您耗費了一整晚的時間,你再有個好歹,三天三夜估計都救不回來。」
聞言,福昌暗暗鬆了口氣,他不是故意在譚慎衍跟前表忠心,實則,他也是入了薛墨的圈套,他和譚慎衍回府沒多久,薛墨就來了,拉著他嘀嘀咕咕了老半天他才明白薛墨的意思,要他陪他夜探皇宮,福昌當場拒絕了,誰知道,薛墨使下三濫的手段威脅他,說給他下春藥然後扔到丫鬟的房間,聽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思慮再三,不得不聽從薛墨的話。
他身心清白,不想被丫鬟破了身,而且,以薛墨的惡趣味,一定會找那種滿臉麻子,又丑又老的,想到他妥協於藥物,被迫於一個老丫鬟顛鸞倒鳳,他心下哆嗦不已,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名節,被逼無奈,不得不穿上夜行衣隨他出來,沒料到會遇到譚慎衍和羅定,為了不露餡,只得裝作身先士卒的模樣糊弄過關,說完這些,他不敢看向譚慎衍的方向,他在外人跟前淡定自若,可無力招架譚慎衍,譚慎衍輕飄飄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無處遁形。
薛墨手搭在福昌肩頭,不以為然道,「吃了這麼長時間的補藥,不出去練練手,如何對得起你家主子庫房裡的那些珍貴藥材。」
說完,薛墨抬眉看向譚慎衍方向,驚覺二人穿著不對,身上有亮色的東西晃眼,他反應過來,驚詫道,「你們沒穿夜行衣?」
羅定嘴角微抽,進宮必須要經過宮門,穿著夜行衣怎麼混得過去,薛墨常年在宮裡行走,這件事竟然不知?羅定不由得有些擔憂,「薛世子……」
話未說出口便被薛墨打斷了,薛墨豎著食指放在唇邊,噓了聲,壓低聲音道,「叫薛世子多見外,你家世子夫人都稱呼我為小太醫,府里許多人都改了稱呼,往後就叫我小太醫吧,不然的話,一會兒小太醫一會兒世子的,我以為自己耳鳴了呢。」
羅定嘴角再次抽搐了下,拱手道,「是,小太醫。」
「我說慎之,你還沒回答我怎麼不穿夜行衣呢?」薛墨還記著這個問題,又問了遍。
譚慎衍充耳不聞,掉頭繼續朝外邊走,薛墨三步並兩步追上前,親昵的挽著譚慎衍手臂,語氣帶著兩分調侃,「快與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還是去蜀王府才知宮裡發生了事兒,姐姐不讓我過問,我卻不能坐視不理,不讓爹牽扯進來,只有自己去了。」
薛慶平在太醫院當值,接觸後宮妃嬪的機會多,但他擔心薛慶平露出馬腳,薛慶平本來就不喜歡勾心鬥角之事,如果因此鬧出點事情出來,他和薛怡會後悔一輩子的。
譚慎衍垂眸,神色不明的掃了薛墨一眼,昏暗中,他目光陰沉如水,讓薛墨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薛墨低頭看著自己,不知譚慎衍目光所謂何事,好幾眼後,才聽譚慎衍不緊不慢道,「你想給禁衛軍找點事情做,只管這樣去,以你和福昌的功夫,沒個一兩炷香時間他們抓不到你,對了,逃跑的時候,你們記得別往大街上沖,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不是泛泛之輩,落在他手裡,哪怕薛叔是華佗,也救不了一個腦袋掉地的人。」
薛墨回過神,他穿著夜行衣明目張胆的闖皇宮,沒進城門只怕就被禁衛軍圍住了,這個時辰,街上有巡邏的士兵,落到羅淮安手裡?薛墨嚇得捂緊了脖子,羅淮安不過是個見錢眼開,欺軟怕硬的軟柿子,敢對他動手?薛墨表示懷疑,但譚慎衍沒理由拿這種事騙他,難道羅淮安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表面是個小人,骨子裡更是小人透頂?
譚慎衍懶得再看薛墨,側過身子,語氣平平道,「你換了衣衫正好,查查內閣幾位官員誰是清白的,六部三品以上的官員也別放過。」容妃籌劃多年,挑選出來的人家一定是明面上清清白白不會落人口實的人家,否則的話,一旦被政敵抓到把柄,容妃多年的心血就白費了,容妃是萬萬不會再那些人還沒被她利用就悄無聲息沒落頹敗下去的,想要把容妃一黨的勢力查出來,查查哪些官員是清白的就夠了。
當然,並非所有清白的官員就是容妃的人,這種法子只能縮小範圍,究竟哪些是容妃的人,還得往內里深究。
福昌得到譚慎衍的指示,心裡暗暗鬆了口氣,譚慎衍目光如炬,約莫是察覺到他與薛墨不對勁了,眼下有其他差事,更合他意,只是,文武百官,想查探他們私底下的生活,難度大不說,累得很,福昌正欲稱是,聽譚慎衍又補充了句,「勛貴伯爵侯府也不能放過。」
福昌有點犯難了,六部的人好下手,勛貴世家,防守嚴格,尤其在好幾家府門前出了行刺鬧事之後,幾戶各個府里都加強了戒備,福昌眉頭一皺,苦著臉,想起福繁,眼神亮了起來,「主子,福繁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