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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六皇子年齡最小,無論是立長還是立嫡,都輪不到他。
可能,後宮的幾位妃嬪和她有同樣的想法,都沒暗中對付六皇子,如今來看皇上卻快要成功了,若此次除去她,沒人反駁立六皇子為太子了,不得不說,皇上為了心愛之人,隱忍這麼多年,真是煞費苦心。
宮女撐著傘,皇后娘娘髮髻上的鳳簪歪了,她扶了扶,和三皇子並肩而行,她忽然問道,「你父皇的意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離開,她不明白的是譚家為何要站在六皇子一邊,支持三皇子,成算更大,且譚家的身份地位,根本無須把自己陷入此等艱難中,但譚慎衍站隊了,沒挑明支持六皇子,可一言一行都是為六皇子打算,除掉韓家,約莫就是為六皇子鋪路了。
三皇子低著頭,神色不明,「我知道什麼,父皇心裡想什麼誰都不知道,母后別想多了,還是想想怎麼洗脫眼前的嫌疑吧,遲了,恐會生變。」
皇上不懲治皇后乃是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一旦皇上查清楚,說不準會借著這個機會除掉皇后,有的事情,不用他多說,皇后認真一想就知道了,在皇上來看,皇后生死不影響大局的前提下,死了更好。
皇后娘娘心神一凜,帝王最是無情,然而偏偏,皇上心裡住著人,她嘲諷的笑了笑,「母后知道了,你回宮吧。」
大殿內,譚慎衍和皇上說了一番話,太后夢,今日沒有早朝,皇上命薛慶平診斷太后中了什麼毒,無論如何要抓住真兇,對皇后之事,他心裡卡著一根刺,遲早是要拔掉的。
殿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譚慎衍走出宮殿,不遠處的宮門站著一名石青色服飾的太監,譚慎衍掃了眼他腰間的腰牌,靜默無言,太監恭順的給他行禮,壓低聲音道,「三皇子說有些時日沒見過您了,得了一本兵書,說想與您請教,還請譚尚書賞臉。」
緊要的關頭,譚慎衍不敢和皇后一黨聯繫,三皇子心思通透,不會不知道其中利害,譚慎衍上下審視著太監,目光如炬,片刻才將視線挪開,望著遠處的天際道,「春雨綿綿,這會兒雨停了,該會晴朗幾天了,我還有事情處理,麻煩公公轉達三皇子,近日估計沒空了。」
昨晚有太監冒充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傳旨封城,來龍去脈沒查清楚,管理內務府的是順親王,順親王心性豁達,八面玲瓏,不會平白無故給皇后身上潑髒水,皇后娘娘暫時是安全的,至於以後,就說不準了。
太監低著頭,雙手交疊在胸前,緊張得瑟瑟發抖,尾音都有些打顫,「奴才會如實轉達三皇子的,還請譚尚書有空了,陪三皇子暢聊一番才好。」
「會有那麼一日的,我還有事,先回了。」
太監動了動手,不知該說點什麼,他一個時辰前才升了品階,許多事兒不知怎麼做,遲疑間,只得低頭給譚慎衍行禮。
譚慎衍越過太監徑直往前走,回到刑部,不等他派人把紹門他們抓來,幾個守門將軍老實,自己來刑部找他交代昨晚的事兒,三人說法一致,篤定傳旨的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紹門沒見過皇后娘娘身邊的人,昨晚他命人把昨日他看到的人畫下來,紹府的人說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宮人,由不得他們不信。
「譚尚書,下官要知道您出城是辦事的,萬萬不敢攔您,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譚尚書別往心裡去。」紹門不知自己哪兒運氣不好,竟讓他落到譚慎衍手裡,雙方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哪怕譚慎衍在朝堂和紹興有些不對付,卻也是在公言公,沒私底下使過絆子,紹門連連朝譚慎衍作揖,低眉順耳,倒是安分了許多。
譚慎衍翻閱著手裡的公文,沒著急回答,東西城門的守門將軍見譚慎衍臉色不好,斂眉說起昨晚的事兒,譚慎衍抬眉,目光灼灼的盯著幾人,若有所思道,「你們能坐上這個位子,該想想怎麼做,皇后娘娘管理後宮,如何會過問朝堂之事,皇后娘娘的指令,你們說說,皇后娘娘的什麼指令?」
幾人立即不作聲了,承恩侯犯罪,皇上高高舉起低低落下,他們芝麻大點官,怎麼敢忤逆皇后的意思,看那人穿著宮人的衣裝便沒有多想,下令把城門關了,真不知是有人假傳皇后娘娘旨意,栽贓到他們身上。
譚慎衍繼續翻著公文,眼皮子都沒掀一下,紹門是紹家的人,消息來得快,看譚慎衍充耳不聞,他遲疑了會,小心將在紹府聽來的事情說了,紹興入內閣多年,積威甚重,紹門靠著紹家得來這份差事,平日沒少到處炫耀,紹府的人看不起他,紹門知曉原因,他湊到譚慎衍耳朵邊,捂著嘴,輕輕道,「聽我那堂伯父說起過朝廷的一些事兒,承恩侯府在暗中斂財,做招兵買馬用。」
譚慎衍倪了紹門一眼,看得紹門渾身哆嗦,他拍了拍自己雙唇,悻悻道,「下官是偶然聽人說起的,真假不知,結合之前晉州福州金礦的事兒,不是沒有可能,我堂伯父的性子你明白,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不會往外邊說,齊老侯爺仗著門生多,素來囂張,你如果把這件事鬧到皇上跟前,齊家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紹門還想拿昨晚臨天街發生的廝殺說事,他估摸著形勢,刺客是奔著國公府去的,至於為什麼走到一半就被人攔下,全部殺了,他卻是不知道了。
譚慎衍沒吭聲,繼續審閱手裡的公文,紹門熱臉貼了冷屁股,不敢有絲毫不滿,相反,臉上一直舔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