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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寧櫻驚訝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文寧侯府家風肅然,又有長公主在,如何會讓寧靜芸這等人嫁過去做續弦?她忍不住問譚慎衍道,「文寧侯府夫人知道這事兒嗎?」

    姚志是文寧侯一個小妾生的兒子,在府里不受重用,且那名小妾懷孕時用了些法子,不得文寧侯喜歡,府里不知他的事兒,文寧侯治家嚴謹,我已經給他遞了消息,姚志是沒命活了,至於寧靜芸,就看苟志了。

    寧櫻想問問二人成事沒有,然而想想此話乃多此一舉,不管寧靜芸和姚志如何,偷情是鐵板錚錚的事實,但凡寧靜芸生出這種心思,就被人定罪了,成與不成,又什麼關係呢?

    寧櫻為苟志感到難受,譚慎衍知道她心中所想,苟志正直憨厚,不成想落到寧靜芸手上,只能說緣分的事兒妙不可言,他安慰寧櫻道,「你別擔心,福昌查過了,是姚志找的寧靜芸,寧靜芸要奶孩子,私底下甚少和寧靜芸接觸,兩人都是書信往來,苟志那邊,我尋思著和他說說。」

    寧櫻點了點頭,她靠在譚慎衍懷裡,回憶當日黃氏為寧靜芸說親的情形,如果不是她多言,黃氏說不準不會注意苟志,她後悔了,「是我害了姐夫,他本該娶一個舉案齊眉的妻子,相敬如賓……」

    「和你無關,上輩子岳母就挑中了苟志,苟志自有他的過人之處,再者,汝之毒藥,吾之蜜糖,這種事誰也說不準。」譚慎衍有感而發,想當初,他喜歡寧櫻,明明寧櫻沒有過人之處,他就是喜歡,喜歡一個人,心會變得盲目,身在局中不知局,苟誌喜歡寧靜芸,註定他付出的要多些,尤其寧靜芸不喜歡他,他付出的就更要多。

    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尚且會傷痕累累,何況是挑擔子一頭熱的。

    因著寧靜芸和苟志的事情,寧櫻提不起精神,譚慎衍守著她,她靠在床上休息,譚慎衍著了本書,繼續翻閱著給孩子起名,寧櫻昏昏欲睡,外邊傳來鳥叫聲,夜裡寂靜,丁點的聲響就格外入耳,寧櫻猛的下睜開了眼,譚慎衍已放下書,看寧櫻望著他,輕聲哄道,「你睡著,福昌找我有事。」

    寧櫻不是第一回聽到鳥叫,猜到他們用聲音傳遞消息,懶洋洋的坐起身,「你去吧,夜裡涼,穿厚些。」

    這時,門口傳來福榮的通稟聲,「世子爺,急事。」

    不是真的急事,福榮來就是了,靠鳥聲傳遞消息,福榮還急匆匆而來,可見事情非同尋常。

    譚慎衍套上衣衫,叮囑寧櫻道,「夜裡估計不回來了,你睡著,我讓金桂進屋守著你。」

    寧櫻夜咳的毛病好了,但譚慎衍不敢讓寧櫻一個人在屋裡睡,擔心她出事,外間亮起了光,譚慎衍邊走邊整理腰間的束帶,到了門口,他整理好衣襟,闊步走了出去,福榮等不及他出門,走進屋,然後和譚慎衍一併往外邊走,聲音著急不堪,「福繁回來了,城郊的宅子被人襲擊,裡邊的人全部退走了。」

    譚慎衍愛護下人,打不過就跑,留著命往後報仇是譚慎衍教導他們的,天黑十分,宅子裡去了很多人,裡邊的人見勢不妙,從暗道逃離了,宅子是老國公留下的,年輕時,老國公處理的機密要件都在宅子裡,那些人有備而來,不知是哪方的人。

    「你讓人出城通知秦副將,他們人多,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讓他帶人去查。」

    譚慎衍邊走邊吩咐,問起福繁的情況,福榮心頭髮麻,聲音不自覺小了下去,「福繁受傷了,一路有人追殺他,去京郊大營了,秦福將托人送了消息過來,有人通知小太醫去了,您看可要出城?」

    譚慎衍皺起了眉頭,無風無月,天際籠罩在層層黑暗中,他沉吟了會兒,忽然想起上輩子他的死來,「去把小太醫攔住,暫時讓他別出城。」

    福榮聽他語氣冰冷,不敢耽誤,一陣風跑了出去,譚慎衍繞過走廊,叫來身邊的小廝,「你們守著青湖院,不得讓青湖院以外的人出入。」

    他朝黑暗中吹了聲口哨,片刻,一群黑衣人冒了出來,為首的羅定看著譚慎衍,眉色凝重,「是不是出事了。」

    「我料得不錯的話,城外有一批人埋伏,你多叫上些人,備上弓箭,一個不留。」福繁傷勢重,不會去京郊大營,除非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譚慎衍首先想到的就是福繁知道城外有人埋伏,且人手眾多,他回來的話一定會沒命,而他查出來的消息就隨他的死沉寂了,他問一側的福昌道,「來送信的人是誰?」

    福昌想了想,「看穿著是大營里的將士。」

    譚慎衍擰眉,大步離開,「立即出城,墨之遇到埋伏了。」

    福昌神色一凜,陡然明白過來,福繁受了重傷,送消息的人不可能是生面孔,京郊大營有譚慎衍的人,福繁是清楚的,怎麼會隨隨便便讓人跑腿。

    譚慎衍騎上馬車,出動了府兵,漆黑的夜裡,街道上急促的馬蹄聲響徹雲霄,宵禁的時辰是子時,而這會兒子時不到,城門已經關了,譚慎衍勒住韁繩,命人開城門,守門的將士看譚慎衍來勢洶洶,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

    「紹將軍呢?」監門將軍是紹家的人,和紹興有個點關係,譚慎衍特挑南門便是篤定背後之人設計好了,不會讓他們輕易出城,來府里報信的是對方的人,只怕那些人早就在懷恩侯府門口等著,他和薛墨的關係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不是無跡可尋,對方謀劃多年,一定早就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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