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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寧櫻走進屋,十一被奶娘抱著,有些被嚇著了,眼珠子一動不動,而榆錢在黃氏懷裡睡著了,小孩子不記事,怎麼也不知道,生他的娘,在他三個多月的時候為了眼前的生活給他下毒,她勸寧伯瑾道,「父親別生氣了,把十一給嚇著了。」

    寧伯瑾沒料到寧靜芸會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京城生活繁華不假,可一步一步腳印都如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是掉腦袋的事兒,苟志是一方知府,寧靜芸去了福州,灑脫恣意,不用看人臉色,寧靜芸竟不願。

    真是不知好的。

    寧靜芸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寧櫻沒有多問,湊到黃氏身邊看了眼榆錢,三個多月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寧靜芸真的下得去手。

    屋子裡一片靜默,除了寧伯瑾氣呼呼的喘氣聲,十一朝黃氏伸手要黃氏抱,黃氏神色稍霽,搖了搖頭,小聲道,「娘抱著榆錢,十一乖乖聽話讓奶娘抱啊。」

    寧伯瑾訓斥一通,有些累了,擺手道,「你走吧,往後的日子你自己過,榆錢是苟家的人,你和苟志和離就沒關係了,往後是生是死也與我們無關。」

    寧伯瑾說到做到,他沒有盡好當父親的責任,他一直在彌補,奈何,寧靜芸定了性,改不好了,他是個失敗的父親的,失敗的丈夫,他正慢慢改,寧靜芸在昆州做的事兒他一清二楚,礙於黃氏和寧靜芸說了,他一直沒開口,寧靜芸搬來寧府,暗地給劉菲菲使絆子,他警告她兩回,寧靜芸依然我行我素無動於衷,寧靜芸有今日,是他的錯,沒有父親,黃氏把寧櫻教得很好,沒了母親,他對寧靜芸不聞不問,任由她成了這副樣子。

    一時之間,他眼眶有些發熱,彎腰扶起寧靜芸,愧疚道,「下輩子你還認我做爹,我會好好教導你,走吧。」

    寧伯瑾語氣蒼涼,寧靜芸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落下淚來,聲音哽咽道,「爹,我知道錯了,您別攆我走,我不想去福州,在昆州的時候,那些人言語粗鄙,我聽不懂他們的話,根本融不進去,福州方言重,我不想再像個局外人似的,既然融不進去,我去福州做什麼,爹,您別攆我走,我真的知道錯了。」

    寧伯瑾雙手一僵,面色看上去老了十歲,有的事情相信了太多回,他都不知寧靜芸是真的改了還是暫時低頭認錯,他緩了緩情緒,「你融不進去可以和苟志說,凡事都有過程,為何苟志離京時不帶你,不就想著自己去安頓好了再說?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寧伯瑾免不了將寧靜芸和寧櫻比較一番,寧櫻在蜀州長大,回京後適應得好,只要用心,沒有辦不成的事兒,追根究底,還是寧靜芸自身的問題。

    寧靜芸看寧伯瑾面色有所鬆動,抱著寧伯瑾哭了起來,把自己擺在弱者的姿態,極為委屈,寧櫻心下冷笑,寧靜芸果然不是省油的燈,血濃於水,寧伯瑾無論如何都不會不管寧靜芸的,寧靜芸的招數用對了。

    片刻,只聽寧伯瑾道,「你回落日院吧,榆錢養在你娘膝下,過幾日,我派人送你去福州。」

    苟志身邊沒有通房姨娘,寧靜芸該好好珍惜才是。

    寧靜芸不敢反駁,離了寧府她什麼都不是,和苟志和離後,憑藉她的容貌,不過給別人當小妾或者外室,那種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爹,我不會傷害榆錢了,我抱著她會宅子吧,哪是相公買下的,那才是我和榆錢的家。」

    「不了,榆錢養在你娘身邊。」寧伯瑾態度堅決,揮手讓寧靜芸退下,眼裡滿是失望之色。

    寧靜芸灰溜溜走了,背影落寞,寧伯瑾接過黃氏手裡的榆錢,低聲道,「你也別怪我對靜芸不好,先苦後甜,往後苟志回京大展宏圖,靜芸就知道自己眼下有多膚淺了。」

    「我不怪你,她是該找人管管了,你給苟志寫信,提一提今日的事情吧。」苟志是榆錢的父親,有權知道今日發生的事兒,寧靜芸就是日子太好了,不知生活的艱難,苟志冷冷她也好。

    寧伯瑾頓了頓,遲疑道,「不用吧。」

    第105章 兇險萬分

    寧伯瑾說完覺得不妥,苟志對寧靜芸好,若不知府里發生的事兒,依著寧靜芸的性子,去了福州,又是頤指氣使的姿態,苟志心裡念著寧靜芸千里迢迢去福州陪他,定會遷就她,久而久之,寧靜芸變本加厲,不知會鬧出什麼事情來,思慮到這些,寧伯瑾語氣漸沉,低聲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為人父母,恨不得女兒女婿關係好,而他們,卻不得不從中挑事,一切的一切都是寧靜芸招來的,好好日子不過,鬧出這麼多事情出來,他沒臉對苟志。

    寧靜芸回了落日院,不知寧伯瑾的打算,正屋中央的梨花木圓桌前,她握著茶杯的手指泛白,而金翹跪在地上,低著頭,沉默不語。

    寧靜芸冷冷一笑,「果真是吃裡扒外的好東西,收拾東西,去梧桐院吧,我這兒廟小,容不得你這背信棄義的奴才。」

    她瞞著眾人去藥鋪買藥,每一回都控制好了劑量,不會出事,事情做得隱秘,不可能露出端倪,除非一直有人監視自己,金翹是黃氏給她的丫鬟,在昆州時,什麼都護著她,寧靜芸以為金翹還算忠心,不成想金翹是黃氏的人,她語氣陰冷至極,咬牙切齒道,「滾。」

    金翹跪著一動不動,她不理解寧靜芸的做法,不是黃氏察覺出來,她不會亂說,實則,她也拿不到證據,只是有所懷疑罷了,寧靜芸承不住事兒,三言兩語就被套出了話,怨不得她,她雙手撐地磕了兩個響頭,喉嚨有些發熱,「夫人讓奴婢伺候您,奴婢不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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