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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佟媽媽以為老夫人會訓斥幾句,卻不想老夫人妥協了,轉身退下,先去大房傳了老夫人的意思,又去三房特意給寧櫻捎了消息,但看寧櫻得知有銀子滿臉市儈,心底愈發看不起,和老夫人說起這事,不免拿寧靜芸比較,「五小姐知書達理,六小姐怎就學不去一分半點?這樣子的話,您也省心多了。」
「她哪能和靜芸比?算了,損失些小錢換來府里寧靜,算不得吃虧,你可暗示大夫人怎麼做了?我看著靜芳長大,以為她是個能幹的,今日中了別人的計卻不知……」
「七小姐性子良善,又是姐妹,便失了防備,大夫人說過會好好訓斥七小姐的,老夫人您放心。」黃氏和寧櫻將銀子拿回去不假,然而卻不是公中給的,而是柳氏自己掏的銀子,七小姐惹出來的麻煩,大房自己解決,和公中無關,老夫人心裡跟明鏡似的,哪會受蒙蔽。
「是我小瞧了小六,她竟然還有這等魄力,不管後邊有沒有人支招,靜芳自己湊上去給人利用,就該長長記性。」說完,老夫人聳了聳肩,佟媽媽會意,上前繼續替老夫人捶背。
第101章 幕後黑手
譚慎衍走出青湖院,羅定一身黑色衣衫面色肅冷的站在院外,前傾著身子,稟報青山院發生的事兒,「木石嘴硬,死活不肯透露背後的事情,地牢潮濕,他受了傷又得了風寒,福昌和羅平沒發現他有何不對勁的地方,傍晚時分,羅平把他從地牢弄出來審問,誰知他已氣若遊絲,快不行了,羅平心知不好,請了大夫來看說木石油盡燈枯,沒有時辰可以活了。」
譚慎衍理著鑲金邊的衣袖,眸色平靜如水,「他死前可說了什麼人?」
羅定點頭,引著譚慎衍朝青山院的方向走,解釋道,「大夫是薛太醫身邊的僕人,情況緊急,奴才擅自做主給木石用了些藥物,他喊了聲老侯爺,想來是承恩侯了。」
羅定心有疑惑,種種跡象表明背後之人是承恩侯府的人一手謀劃的,譚慎衍為何遲遲沒有動靜,換做老國公,早把人抓進牢房審問了。
「你有話想說?」譚慎衍側目,眼神略有些陰寒,羅定心口一凜,他跟著老國公多年,早已練就喜怒不形於色,方才他並沒透出絲毫,譚慎衍是怎麼發現的?
思慮間,聽譚慎衍解惑道,「你跟著祖父多年,不管做什麼都波瀾不驚,習武之人,步伐較常人不同……」
羅定恍然,他想事情的時候步伐略有停滯,如實道,「承恩侯府早露出蹤跡,世子為何不先發制人,將一眾人連根拔起?」
承恩侯府到處結交權貴,京城起了風聲,不過礙於齊老侯爺的威望,沒人吱聲罷了,這種事,一旦有人起了頭,彈劾承恩侯府的摺子就會源源不斷,齊家逃不掉結黨營私的罪名。
走廊上光影搖曳,拉長譚慎衍的身影,牆壁上,影影綽綽,譚慎衍目光晦暗不明,許久,他才開口道,「你可知如今戍守劍庸關的人是誰?齊老侯爺門生多,沒有足夠的證據,被他們反咬一口,損傷的是我們,雙方交戰,邊境怕會起動盪,若鬧得民不聊生,絕非我所願。」承恩侯府與清寧侯府一個鼻孔出氣,文武合併,造成的影響大,如今戍守劍庸關的人是程宇,清寧侯庶弟,不清不明的事情牽扯出清寧侯府,程宇不會站在他這一方,恐怕以為是他為了排除異己不折手段。
他把程宇扶上那個位子,不是為了再給自己樹立個敵人。且承恩侯府不似韓家,韓家乃武將世家,承恩侯府世代為文官,朝廷重文輕武,武將身份不如文人,對付韓家沒收他們的兵權足矣,對付齊家,考慮的事情還多著。
文人心眼多,朝堂爭鬥乃因他們而起,黎民蒼生也握在他們手中,齊老侯爺如百年大樹,想要撼動容易,連根拔起卻難,他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羅定不懂內里的彎彎繞繞,文人愛咬文嚼字耍心眼,譚慎衍謹慎些是對的。
青湖院,羅平跪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件單衣,寬厚的身板顯得有些單薄,身前的四方凳上放著藤條,聽到身後腳步聲,他脊背一直,一動不動。
譚慎衍負手而立,察覺屋裡沒有燒炭爐子,蹙了蹙眉,吩咐福昌道,「將炭爐燒上。」
「世子爺。」羅平雙手撐地,重重朝譚慎衍磕了個頭,大冷的天,他跪在地上,絲毫不覺涼意,字正腔圓道,「奴才做錯了事兒,請世子爺責罰。」
譚慎衍拿起凳上的荊條,荊條是牛鞭做的,掛在老國公書房好些年了,年輕時老國公脾氣暴躁,身邊人做錯事兒老國公便拿這個抽他們,老國公上了年紀才收斂了脾氣,待身邊人溫和許多,荊條作為裝飾掛在牆上,好幾年沒用過了,尋常人不知它的用處,還以為是老國公獨特的收藏呢。
「起來吧,他有心尋死,和你無關,把東西收了。」譚慎衍隨手將荊條遞給羅定,讓羅平穿上衣衫,這事兒和羅平沒多少關係,木石說不說都活不下去,且木石說的他不一定信,留著木石,是想等對方反應,不成想對方如此沉得住氣,還是說,木石對他們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
羅平站起身,羅定拿過他的衣服遞給他,羅平跟著老國公多年了,絕非是外邊派來的奸細,路上羅定有些忐忑,擔心譚慎衍以為羅平是故意害死木石的,羅平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羅叔,我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木石的死和你無關,別跪著了,木石死之前只交代了齊老侯爺?」薛慶平身邊的人有幾分本事,用的該是令人迴光返照的藥,他在薛慶平屋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