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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這話六皇子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譚慎衍拿他故意說的假話一本正經哄騙寧櫻,不知做何感想呢。
寧櫻想,即使是贗品,能入得了譚慎衍的眼光,想來價值不低。
下午,譚慎衍去了刑部,刑部牢房果真傳來鬼哭狼嚎般的聲音,這種聲音有些時日沒響起過了,安慰了牢里不少人,聽著這種聲音,他們心裡痛快,暗中和自己受刑那會比較,自己挨得時間長多了。
段二爺收到消息已經是第二天了,去刑部把段瑞接出來,好好的人去了半條命,偏偏他還拿譚慎衍沒辦法,段瑞自作自受撞譚慎衍槍口上,怪得了誰?
把段瑞接回家,段瑞有氣無力的嚷著讓段二爺給他報仇,段二爺氣不打一處來,「安分些,你出門打聽打聽清寧侯府程大少爺的境況,好端端的招惹他做什麼,你有幾條命?」
段瑞不知死活,連譚慎衍媳婦的主意都敢打,虧得寧櫻沒出事,否則他們一行人都別想活著出京了。
段瑞出了事兒,段老夫人氣得暈過去一回,得知是段瑞算計寧櫻不成,段老夫人自己沒話說,第三天就帶著段瑞離開了,段家全部離京,京城街道兩邊鋪子燈籠高高掛起,臘月底,處處張燈結彩,夜裡煙花炮竹不斷……
又過年了。
第100章 圓滿了啊
寧櫻聲音低啞迷糊,惺忪的眼神暴露了她打瞌睡的事,黃氏好笑又無奈的搖搖頭,擱下手裡的籃子,緩緩道,「小太醫為人熱誠,這種事情吩咐身邊的小廝就好何須親自跑一趟?讓他進來吧。」
吳媽媽稱是退下,黃氏想起什麼,又道,「罷了,寺里規矩嚴格,他過來多有不便,我隨你一塊去看看。」
寧櫻順勢起身要跟去,被黃氏止住了,「外邊天冷,你坐著就是,娘很快回來。」黃氏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和吳媽媽一道出了門,她有話問薛墨,寧櫻在會壞事。
她和寧櫻究竟是生病還是中毒,一問小太醫便知。
雨停了,偶有雨滴從八角飛檐的亭檐匯成雨滴落下,雨聲輕細,黃氏的肩頭淋了兩滴雨,湖綠色的衣衫顏色明顯有兩點深色,站在亭外,她端詳著亭子裡的薛墨,目光一片晦色,寧老夫人何等何能請得動薛家人,薛墨為她診脈該只是湊巧遇見罷了,想清楚了,她走上台階,「叫小太醫久等了。」
靠在欄杆處遠眺的薛墨回眸,恭敬的俯首作揖,「三夫人客氣了,若不是下人粗心大意,也不會生出現在的事情來,您和六小姐不責怪我即是萬幸了。」於一個大夫來說,治病救人無非就是對症下藥,為了譚慎衍的大紅袍,他找了對大夫來說致命的藉口。
寒暄兩句,黃氏開門見山道,「小太醫對我和櫻娘的病情如此看重,不知其中是否有什麼原因?」她吩咐吳媽媽給熊伯遞了消息查探薛府和寧府的關係,可看著薛墨,周身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清冷,不像會跟寧府打交道的人,故而她才有此一問。
薛墨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六小姐甚是憂心您的身子,不瞞三夫人,去寧府前我便見過六小姐了,她請我給您瞧瞧,為人子女,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在,我也是不忍辜負六小姐的一片孝心。」
黃氏心中一熱,記起當日寧櫻口中嚷著請薛太醫給她診脈的事,嘆了口氣道,「她自幼跟著我吃了苦,約莫是路上那場病嚇著她了,多謝小太醫不嫌櫻娘來事。」
薛墨側身,提起石桌上的水壺,給黃氏斟了杯茶,「是嗎,三夫人說的可是在回京路上?蜀州離得遠,天冷寒氣重,怕是不習慣北邊的氣候了,三夫人生的那場病可有其他症狀?」薛墨語氣淡然,在對面凳子上坐下,欣賞著隨風聲飄零的花瓣。
黃氏不由得想起薛墨幼時喪母,該是看寧櫻擔心自己他想起他母親了才會伸以援手,幫她診脈,黃氏不由得心中一軟,溫聲道,「不是什麼大事,馬車漏風,霉味重,身子受不住著涼了,換了輛馬車病情就好了。」
「三夫人沒請大夫?」從蜀州北上會經過驛站,吩咐驛站的人情大夫即可,聽黃氏話里的意思好似不是這麼回事。
黃氏臉上有一瞬的尷尬,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茶,緩緩道,「找大夫開了藥,吃過不見好,風大,吃了藥受涼,反反覆覆哪好得徹底?」驛站皆是群狗眼看人低的,她們穿著寒磣,又不給賞銀,那些人陽奉陰違是,哪會盡心盡力的給她們請大夫,何況,黃氏手頭拮据,也不敢跟官家夫人似的拿藥養著。
薛墨皺了皺眉,轉著手裡的杯盞,淡淡岔開了話,如此聊了會兒,黃氏覺得薛墨不愧是薛家人,彬彬有禮,為人和善,渾身上下透著股懸壺濟世的善良,逢有人在門口找薛墨,黃氏怕耽擱她,起身回了,薛墨坐著沒動,望著雲霧纏繞的青山,目光一沉,黃氏的症狀的確乃中毒之症,若不是譚慎衍提醒,他也當做一般病症了,倏爾想起寧櫻同他說家裡親人病重的那番話,不像是無的放矢,然而他找人查探過黃家和寧府,並未有寧櫻說的「病重的親人」,以黃氏在路上生病的症狀來看,若不是找什麼法子壓抑了毒,長此以往,不出三月毒發,便會像寧櫻說的那般,大把大把掉頭髮,身子日漸虛弱。
跨出院門,薛墨挑了挑眉,福昌上前,躬身道,「我家主子來信了,三夫人和六小姐的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