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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段瑞在段老夫人面前慣會做人,從善如流道,「孫兒知道,祖母照顧好身子,明日孫兒讓大夫抓些藥材以備路上不時之需,祖母別擔心,孫兒素來是個貪圖享樂的,路上走走停停,欣賞沿途美景才是孫兒的性子。」
一番話逗得老婦人笑逐顏開,段二爺在邊上,聞著段瑞身上的臘梅香,說道,「你去臘梅園了?」
這個侄子什麼性子他心裡明白,正事不做,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京里的人說起段瑞,最多的紈絝,稍微有點家世的人家都不願意把女兒嫁過來吃苦,段瑞年紀不小了,一直托著不說親,身上又沒有功名在身,離開京城也好,以段岩重的心行事作風,想來會給他挑門不錯的親事。
因此,段二爺提醒段瑞道,「離京在即,你最好收了心思,今時不同往日,你再得罪人,二叔也愛莫能助。」
段瑞扶著段老夫人,聞言看了段二爺一眼,以前大家遇著他都畢恭畢敬稱呼聲段尚書,如今,有的人稱呼段大人,更多的是段二爺,從雲層跌至黑泥,他心裡估計也是有恨的吧,段瑞受他照顧多年,離開之際,總要想方設法為他和自己出口惡氣才是,他想了想,問道,「二叔,您的職位是不是刑部譚尚書從中作梗的緣故?」
段二爺心頭一凜,「你瞎說什麼呢,我是受了柳府牽連,和刑部尚書沒有關係,誰和你說的這些?」
段瑞撇嘴,明顯不信他的話。
「你別想多了,外放也好,到了你爹身邊,好好聽他的話,早日考取功名,你是長子,得為下邊弟弟妹妹樹立榜樣,明白嗎?」
他身為兵部尚書,早就察覺到朝堂不對勁,譚家是帝黨,不管參與不參與奪嫡,沖在譚家受皇上器重的份上,他就得聽譚慎衍的話,尤其下邊兩個侍郎還是會來事的,他更是要小心翼翼應對。
當日將段瑞從刑部接出來他欠下譚慎衍一個人情,眼下譚慎衍給他指了條路,他歡喜還來不及呢,如今皇上身強力壯,立儲之事不會有結果,他兢兢業業的在地方州府上做出一番政績,來年回京,更受人崇敬。
段瑞擔心他看出什麼忙,忙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寧靜芸生了孩子,洗三沒給她來信,黃氏說苟志離京在即,府里事情忙,她不回去是好的,尤其,柳氏到處托人給寧靜芳說親,一邊惦記女兒的親事,一邊擔心寧伯庸身邊沒人照顧,整個人瘦了很多,寧伯庸出事差點牽扯出二房三房,秦氏不想被連累,鬧著要分家,被寧國忠罵了幾句,立即不做聲了,寧櫻來看自然是希望分家的,分了家,黃氏能過自己的日子,寧伯瑾自立門戶,對十一來說有好處。
小孩子性子的養成和身邊人有關,寧伯瑾遇事畏手畏腳,他教導十一,久而久之,十一會收到影響,好比寧伯庸寧伯信,兩人是寧國忠親自教導的,寧伯庸繼承了寧國忠的野心勃勃,而寧伯信延續了寧國忠的固執死板,至於寧伯瑾,如今的作風有些像寧國忠現在,進退有度,果敢有擔當。
寧櫻側躺在美人塌上,手裡翻閱著《詩經》,上邊好些字寓意美好,看得寧櫻眼花繚亂,而譚慎衍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手裡翻閱的是《楚辭》,他目光溫和,一頁一頁翻得很慢,不時會提筆在書上做記號,寧櫻問道,「大伯父流放南邊,是不是很辛苦?」
她倒不是為寧伯庸感到惋惜,寧伯庸差點連累了一家人,皇上是定了他的罪而放過寧府已經是寬宏大量了,她心裡有些唏噓不已罷了,若不是有寧伯瑾忽然冒出頭,寧伯庸說不準會是寧府最有魄力和公正的一個人,可能寧伯瑾的成功在他看來是不勞而獲讓寧伯庸嫉妒得昏了頭,才會做出後邊那些事情來。
譚慎衍沒有抬頭,一隻手握著筆,在橢圓形的硯台上蘸了蘸墨,提筆道,「辛苦是自然的,當時他賄賂官員,妄圖拿錢買官職時就該知道有今天,你當他不知道花錢買官是走不通的?他心裡明白,但仍然抱著僥倖,這種人,性子不純,早晚要走歪路。」
升官進爵是由吏部考核交給內閣定奪的,內閣有紹興在,絕不會讓丁憂三年的人出來為官,除非生逢亂世還差不多,寧伯庸心裡明白,但還是把錢送了出去,白白給人把證據送上門,多年的官白當了。
寧櫻想想也是,只是寧靜芳的親事更難辦了,誰願意娶這樣個小姐,難怪秦氏鬧分家,柳氏堅決不肯,只因為一旦分了家,寧靜芳的處境更是難,靠著寧府這座大樹,寧靜芳有靠山,一旦分了家,寧靜芳和寧靜雅無異於沒了娘家,出了事,連個撐腰哭訴的地方都沒有。
「小太醫說你想撮合他和七妹妹,你覺得合適?」薛墨無論是家世還是品行皆無可挑剔,寧靜芳的話,性子改了許多,但家世上,薛慶平只怕不會答應,薛怡也不會同意。
譚慎衍握著筆在樹上圈了幾個字,不疾不徐道,「嚇唬他呢,墨之和寧靜芳不合適。」
第99章 背後陰謀
寧櫻認可的點了點頭,思忖道,「七妹妹的親事大伯母交給大姐辦,我不好過多插手,大姐在蘇家日子不錯,估計快有結果了吧。」
寧靜雅心思細膩,看人有自己的標準,她辦事,柳氏心裡信得過。
寧櫻心裡想幫寧靜芳,可柳氏不信任她,如果將來真的出了事,少不得要怪在她頭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靜雅是寧靜芳親姐姐,還沒害寧靜芳不成,反觀她,在外人眼裡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