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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管家送消息來寧府她就想來瞧瞧了,奈何寧靜芸生子,苟志離京,收拾的東西多,她脫不開身。

    「她前幾日右手受了傷,其他都好好的,沒有孕吐的跡象。」譚慎衍沒問苟志去福州之事,寧靜芸生子給府里下了帖子,他讓福昌瞞著不和寧櫻說,寧靜芸是從國公府回去的晚上生的孩子,告訴寧櫻,他怕寧櫻胡思亂想,尤其她懷著孩子,對同樣懷孕的寧靜芸只怕更是心軟。

    懷孕的頭三個月是最重要的時候,出不得半點差錯,譚慎衍哪會讓外邊的事情擾了寧櫻心緒。

    黃氏皺眉,繼續往前邊走,「怎麼受傷了?」

    「不小心被銅鏡邊框鑲嵌的金鉤劃傷了,岳父沒來?」寧伯瑾愛子如命,抱著十一捨不得撒手,該嚴厲的時候嚴厲,該溫和的時候溫和,教導孩子有板有眼,比書院裡的夫子還要厲害。

    說起寧伯瑾,黃氏臉上的表情恢復如常,聽後邊的十一咿咿呀呀,新奇不已,她說道,「成虎那孩子不聽話,你岳父忙。」

    寧成虎年紀不小了,早先在書院和一幫不三不四的人混一起,在家守孝不安分,學著那些不懂規矩人和丫鬟有了首尾,寧伯瑾怒火中燒,把人關進祠堂,他每日去祠堂督促寧成虎抄寫經書平心靜氣,說何事寧成虎知道錯了,何時放出來。

    正經人家的少爺都不會在成親前有庶子,寧成虎無所謂,寧伯瑾不能由著他敗壞三房的名聲,尤其如今有了十一,寧伯瑾極為注重家風,寧成虎是觸到寧伯瑾底線了。

    平日彬彬有禮的寧伯瑾,聽說寧成虎屋裡的丫鬟懷孕,摔了桌上的瓷器,叫寧成虎來梧桐院,訓斥了一上午,還動手打了人。

    畢竟不是光鮮事,黃氏沒有多說,穿過弄堂,譚慎衍說再有兩個庭院就到青湖院了,繞過抄手遊廊,迎面走來一男子,譚慎平面色萎靡,臉比尋常男子要白,眼角一圈黑色,無精打采,讓黃氏想起寧成虎來,寧成虎來梧桐院,她站在走廊下看了一眼,和譚慎平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沉迷美色,身子被掏空的關係。

    譚慎平好似沒料到會遇見人,認出是譚慎衍,下意識的彎腰低頭,囁喏的喊了聲大哥,眼光不敢亂瞄,沒認出他身後的黃氏。

    「二弟要出門?」譚慎平不僅沉迷美色,還喜歡賭,胡氏手裡的銀子被他輸得差不多了,譚慎衍不介意提醒他一句,「二弟還是少去那種地方,鬧到父親跟前,您往後的日子估計不太好。」

    譚富堂被那件事打擊得一蹶不振,整日在書房看看書,練練字,日子清閒,偶爾會找管家下兩盤棋,舒適隨心,比早先強多了。

    譚慎平縮了縮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十分低,「我記著呢,早先書院的有兩個同窗約了我賞梅,不去的話不太好。」

    這兩日,臘梅園的臘梅和梅花開得正艷,那裡人山人海,段尚書被貶職,段瑞也要離開京城了,想趁著過年之前一伙人好好聚聚,還約了其他人,譚慎平說過會去,不去的話不合適。

    「我只是好心奉勸二弟兩句,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說完這句,譚慎衍頭也不回的越過譚慎平走了,黃氏礙著他們的關係也不好多開口,譚慎平低著頭,哪怕他點頭招呼譚慎平也看不到,想來想去,黃氏和譚慎衍一樣,經過譚慎平身邊沒有絲毫停留。

    聽著腳步聲遠了譚慎平才抬起頭,見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睜著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自己,眉眼間有熟悉之色,他一時沒回想起來,收回眼神,慢慢朝著外邊走。

    臘梅園不同其他地方,文人墨客極多,走幾步就能聽到關於歌頌臘梅的詩句,段瑞叫了昔日玩得好的幾個好友,譚慎平心不在焉,這麼冷的天,哪兒也去不了,幾人窩在屋裡,除了賭錢便沒其他,直到段瑞抱怨寧成虎沒來,譚慎平精神才集中起來,總算想起在院子裡遇著的那個孩子是誰了,寧櫻的親弟弟,今年春天出生的。

    段瑞輸了銀子,沒像以往那樣生氣,而是極為闊綽道,「接著來,年前我們一家老小就要離京了,往後再見不知又是什麼情形了,山高水闊,你們可別忘了我。」

    「你瞎說什麼呢,沒了你,我們在京城食不知味,日子不知會如何難熬呢,讓你爹打通關係,早先被你二叔壓著,如今你二叔被降為六品,你父親回京述職有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爹若能回京,不比你二叔厲害?」其中一人安慰段瑞道。

    段瑞苦不堪言的嘆了口氣,換作以往他也希望段岩重更有出息他當兒子的面上有光,可細想這幾年的事情,他二叔對他不差,比起段岩重好多了,他在京城闖了不少禍,全是他二叔出面擺平的,換作他親爹,自己不知被打成什麼樣子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好壞,段瑞有些捨不得離開京城了,悶悶的灌了一口酒,「寧成虎那小子,前兩日答應得好好的,今日就不肯來了,是不是看不起我?」

    寧成虎是寧府三房長子,當初為了拉攏寧成虎,幾人頗費了些心思,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形容的就是段瑞此時的感受,離京是鐵板錚錚的事實,已無可更改,他只想在走之前解決一些恩怨。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他和寧六小姐的事兒該翻出來說說了。

    想到這,譚慎衍看向悶悶不樂的譚慎平,問道,「看你心不在焉的,怎麼了,你娘不是把賭場的銀子還了嗎?你還在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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