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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寧櫻卻聽出另一層意思,不依不撓道,「若二人不是母親的人,你豈不就收了,那可真是遺憾……」
譚慎衍見她臉上的笑都快轉哭了,又好笑又無奈,「你歪解我的意思作甚,成親當晚,我什麼表現你不知?」
因著是第一回,再抑制也難免草率的泄了出來,第二次堅持的時間才長了。
寧櫻聽他說起那些話沒臉沒皮,一時臉跟著紅了起來,嘟噥了兩聲,繼續朝外邊走,柳絮紛飛,湖邊一排柳樹,柳條兒纖柔,隨風搖曳,寧櫻走了兩步,雙腳一空,被人抱了起來,她大呼聲,心差點從嗓子眼掉了出來,「快放我下來,被下人看到你還要不要臉了。」
譚慎衍打橫抱著她,穩穩的朝旁邊綠地走,小聲道,「你別叫,走完這條路我放你下來,如果引來別人,便不是我的錯了。」
寧櫻知道他的性子,不順著他,兩人都得丟臉,只得閉上嘴,雙手換著他脖子,任由他抱著,她忽然問道,「你見過那兩個丫鬟沒?」
譚慎衍如何敢騙她,「兩人剛進府,母親領到我跟前見過一次,姿色也就一般吧。」
寧櫻心裡泛酸,「都能評價人家姿色,想來是仔細瞧過了。」
譚慎衍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挑眉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何也要把敵人看清楚了才行,你覺得二人如何?」
「柔情媚態,聲遏行雲,國色天香也不為過。」不怪兩人叫沉魚落雁,的確擔得起這個名字,是個美人胚子。
譚慎衍不以為意,拍了拍她翹臀,「都是妝扮出來的,卸了臉上的脂粉,皮膚粗糙得如飽經風霜的枯木,膚色說不定比福昌還要黑兩分。」
想到福昌那張臉,寧櫻笑出了聲,捏起粉拳捶了下譚慎衍,沒個好氣道,「你就胡謅吧,兩人皮膚好著呢,怎麼說都是伺候人的,皮囊最主要,怎麼可能粗糙,身上白白淨淨的,臉怎麼可能黑,還和福昌比,整個京城上下,沒人比福昌黑了吧。」
「那是他自找的。」
若不是福昌辦事不利,他和寧櫻怎麼可能在劍庸關吵起來,親事都差點沒了,想起來,他仍覺得心有餘悸。
回到青湖院,譚慎衍陪寧櫻畫畫,聽寧櫻說王娘子讓她識畫,譚慎衍差福盛去庫房挑了幾幅畫,畫風不同,或筆鋒柔和,或筆鋒剛硬,每一位畫儒大師都自己的風格,夫妻兩在屋裡圍著畫嘀嘀咕咕好一會兒。
日頭偏西,傾瀉暖暖的光,透過半掩的窗戶,柔了二人的目光。
很快,天暗了下來。
吃過晚膳,譚慎衍出門辦事,走前叮囑寧櫻,「你不准胡思亂想,我去刑部有點事,今晚不回了,你睡不踏實就讓金桂進屋守著。」
葉康被押送回京,嘴巴卻緊得很,曬了一天,晚上該是他出馬的時候,怕寧櫻因著白天的事胡思亂想,尋思著知會聲比較好。
寧櫻瞅了眼天色,服侍譚慎衍換衣,提醒他小心些,吳儂軟語,聽得譚慎衍心神蕩漾,暗道,寧櫻的嗓音比青水院那兩位的聲音好聽多了,身段也絲毫不輸二人,寧櫻自己不知道罷了。
「待會讓金桂進屋陪你說會話,沉魚落雁被送到青蒼院,母親如鯁在喉,青蒼院和青竹院怕不會安寧。」守孝間納妾,對方還是那種出身,譚慎衍的名聲算是毀了,說親,也高不到哪兒去,去年連個秀才都沒中,胡氏能隱忍,準備讓譚慎平接著考,這次春闈譚慎平不參加,下一次,就是三年後了。
寧櫻猜也猜得到。
果不其然,胡氏在青水院發了一通火,回青竹院在譚富堂跟前告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知胡氏說了她什麼壞話。
「二爺得了兩個美人,高興得合不攏嘴,國公夫人怒其不爭,命他將沉魚落雁打發了,二爺不肯,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二人伺候他那麼長時間,他捨不得,國公夫人跑到國公爺跟前告狀,說您和世子爺不安好心,存心壞二爺的名聲,國公爺讓二爺去青竹院問話,出來時,二爺半邊臉紅腫著,國公爺打了他,連著國公夫人也遭了訓斥,國公爺勒令國公夫人安心為老國公守孝,再生事就搬去祠堂住。」金桂將白天的事兒說給寧櫻聽,不得不說,譚富堂還算公允,沒有聽胡氏的話就偏袒她。
寧櫻對譚富堂印象不深,譚富堂犯了重罪,差點就死了,人在大風大浪後性情會有所轉變,只怕這也是譚富堂聽了胡氏的話,不急著叫她和譚慎衍過去問話的原因。
翌日,天邊魚肚白了,譚慎衍才從外邊回來,福昌跟在他身後,這次的事情棘手,葉康那種紈絝,從小錦衣玉食吃不得苦,照理說稍微給他點苦頭吃就把事情全招了,誰知,葉康卻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一晚上都不肯開口,刑具換了好幾種,說什麼都不吭聲。
「世子爺,眼下怎麼辦?」
譚慎衍走在前邊,清晨的風吹過他冷硬的眉眼,不見絲毫柔軟,「白天別讓他睡,我晚上再過去。」
葉康不吭聲的原因無非只有一個,活命,一旦他開了口,他知道不敢是自己還是對方都不會讓他好過,索性閉嘴不言,他沒套出話,無論如何都會留著他一條命,而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葉康,倒是把這個想得明白。
東邊,光芒漸盛,青湖院灑掃的丫鬟已忙得差不多了,察覺有人靠近,抬起頭,見是譚慎衍,急忙斂了目光,屈膝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