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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胡氏看在眼裡,面上不動聲色,拉著寧櫻坐下,說起沉魚落雁的好來,沉魚落雁站在桌前,紅潤的臉頰有些泛白,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邊人說世子爺來了,二人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胡氏看來,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她說得口乾舌燥,寧櫻硬是沒提及讓二人搬進青湖院的事兒,譚慎衍以來,二人背後有了撐腰的,胳膊拐不過大腿,寧櫻能忤逆譚慎衍不成?

    「慎衍來了,要我說,不過兩個丫鬟,別損了你們小兩口的情分,青湖院屋子多的事兒,騰一間出來給她們不費事。」胡氏面上儘是為寧櫻好的神色,不知情的還以為胡氏是寧櫻親母呢。

    寧櫻坐著沒動,「我如果不同意呢?」

    胡氏笑意一僵,「你不同意?」

    「對啊,我不同意。」寧櫻理了理衣衫,不看沉魚落雁,而是直勾勾的望著胡氏,「聽母親說沉魚落雁是好的,母親正喜歡她們,如何不留在自己身邊伺候?兒媳身強力壯,凡事能自己操持,身邊用不著太多人服侍。」

    胡氏嘴角一歪,臉上的笑頓時冷了下來,「二人已經是慎衍的人了,你想耍賴不成,妻為夫綱,你這是犯了七出之條,善妒。」

    寧櫻沒和胡氏辯解,看胡氏氣得額頭青筋都出來的,心裡高興,笑了起來,「對我,我就是善妒,母親想說什麼?母親是個寬容大度的,就把二人帶去青竹院吧,」

    語聲落下,譚慎衍已進了屋子,寧櫻也不想繼續周旋下去了,惡狠狠瞪了譚慎衍一眼,「你自己和母親說吧,我說的,母親聽不進去。」

    兩人是胡氏的人,譚慎衍不可能連褲腰帶都管不住,白鷺借翠翠的嘴巴把自己引到青水院來,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寧櫻沒有蠢到由她們擺布的地步。

    譚慎衍初聽福盛說府里出了事兒,以為寧櫻不好了,丟下刑部的事兒匆匆而回,待聽福盛說和青水院有關,譚慎衍才想起還有這樁事,寧櫻心眼小,早先為了卓嬌氣成那樣子,如果被胡氏故意帶偏,不知怎麼和自己鬧呢,想著這個,譚慎衍心下不安。

    好在,寧櫻腦子清醒,沒入胡氏的圈套。

    胡氏見著譚慎衍,臉上又有了笑,「慎衍回來了,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沉魚落雁伺候你這麼長時間了,該給個名分的該是得有個名分才是,否則傳出去,還以為國公府連兩個姨娘都養不起呢。」

    譚慎衍盯著寧櫻,見她撇著嘴,冷笑不止,知道她是笑胡氏,心下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才抬眉,如寒冰的眸子掃了眼桌前的胡氏,目光在白鷺身上停頓了一瞬,「母親說的是,沉魚落雁,既是國公夫人開了口,待會就搬去青蒼院吧,有國公夫人的話,往後你們就在青蒼院好好伺候二少爺。」

    聽著前邊,胡氏以為譚慎衍同意二人進門,待最後一句,她才變了臉色,眉頭一皺,質問譚慎衍道,「你說的什麼意思?」

    「母親年紀大了聽不明白是不是,二人是二弟身邊的人,母親為寬宏大量宅心仁厚,是她們二人的福氣,想必二弟聽了必會十分開心,以後不用偷偷摸摸來這邊了。」譚慎衍說完這話,轉而吩咐身側的管家,「聽明白國公夫人的意思了?務必好好照顧二人,二弟身邊有知心暖熱的人,別出了岔子。」

    最後一句就是警告胡氏的意思了。

    胡氏身子一顫,難以置信的瞪著譚慎衍,臉上一慣的溫和撕開,露出猙獰的面目,「你什麼意思。」

    青蒼院是譚慎平的住處,如何把譚慎平牽扯進來了?

    「讓管家慢慢和您說,您若不信,若二弟也成,二弟該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丟下這句,譚慎衍牽起寧櫻的手,大步出了門。

    胡氏睚呲欲裂的望著譚慎衍,但後者連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她,她頭一轉,看向邊上的沉魚落雁,二人臉色駝紅,隱隱有得償所願後的滿足感,得償所願,胡氏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兩人哪是什麼譚慎衍的人,分明是她被騙了,她氣得渾身顫抖,手撩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了過去,咬牙切齒道,「好,好得很。」

    管家面不改色,進屋給沉魚落雁施禮,施施然道,「兩位姨娘,請隨老奴這邊走。」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胡氏的苦日子還長著呢。

    胡氏氣得將屋裡值錢的物件全摔了暫且不提,譚慎衍牽著寧櫻出了院子,走上木頭堆砌的拱橋,不著痕跡打量著寧櫻,「你怎麼被引到青水院去了?」

    身後的丫鬟被打發了,這會兒就兩人,湖面的風吹來,寧櫻捋了捋被吹亂的髮髻,不答反問道,「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譚慎衍失笑,在她手心捏了捏,「你可不是傻子,全天下,就屬你聰明著呢,那兩個丫鬟不是胡氏娘家族裡的侄女,分明是母親花錢買回來的,是特意請人調教出來的……」

    「聽你的意思,送給你二弟很是捨不得,捨不得就叫過來,眼下還沒搬到青蒼院,你還有機會反悔。」想到二人衣著暴露,寧櫻心底就來氣,以譚慎衍對胡氏的防備,不可能沒見過二人,既是見著了,說不準如何心猿意馬,按耐不住呢。

    譚慎衍心下叫苦,不敢將當日二人在青湖院門口撩撥他的事兒告訴寧櫻,否則的話,好好的只怕又得生出誤會來,應付寧櫻道,「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多是供男子消遣的,真正領進後院的不多,我身心清白,你不知道?要知道,母親很早的時候就把二人領進門了,就等著我中計了,我想著,無論如何都得為我將來的媳婦守身如玉,一直不肯屈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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