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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馬車駛入朱雀街,譚慎衍和韓愈在京外遇襲的事情已經傳開了,皇上震怒,讓五成兵馬司出城營救,寧櫻吩咐吳琅將馬車靠在酒樓外,要了二樓的房間,這樣一來,有人進城一目了然。

    誰知,她一等就等到了傍晚,酒樓屋子裡冰塊少,窗戶當西曬,她坐在窗戶邊,起了一身汗,手裡的巾子皆被汗水浸濕了,她就著巾子擦了擦,目光直直望著城門方向,晚霞褪去紅色,城門口傳來騷動,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城,譚慎衍騎在馬背上,墨色暗紋長袍,身軀凜凜,胸脯橫闊,如寒星的眸子殺意騰騰,像剛殺過人,渾身透著清涼之意,寧櫻眨了眨眼,從上到下打量他好幾眼,譚慎衍衣衫整潔,不像是遇襲的樣子,寧櫻暗暗鬆了口氣,駿馬疾馳而過,交錯而過時,譚慎衍忽然抬了抬眉,寧櫻心驚肉跳的往後縮了縮,不想譚慎衍發現她,好在,他目光並未停留,揮舞著馬鞭,揚長而去。

    得知他沒事,寧櫻準備回了,叮囑吳琅打探外邊的消息,她之所以懷疑譚慎衍和六皇子有往來是因為薛墨,薛墨在晉州做的事兒和朝堂有關,這不像薛墨的作風,而薛墨以譚慎衍為馬首是瞻,晉州的事兒多半是譚慎衍授意的。

    六皇子和其他幾位皇子的關係不冷不熱,薛墨沒理由不幫自己的姐夫去幫別人,細細想來,薛墨和譚慎衍是在謀劃同一件事,晉州金礦多,占了晉州,就代表著享不盡的錢財,有錢能使鬼推磨,尤其,錢財在有權勢的人手裡,更是事半功倍。

    劉府是晉州的金礦大戶,她記得劉菲菲提過劉足金給薛府送禮是因為薛墨在晉州時和劉府打過交道,有點緣分的緣故,官商往來,不會是談天說地,一定有事情發生。

    寧櫻回府,問了劉菲菲和寧成昭的去處,得知寧成昭去書房和寧國忠說事,她轉而了劉菲菲院子。

    院子不如二房表現出的闊綽,花草樹木相宜相襯,清幽雅致,充斥著濃濃的書香之氣,劉菲菲躺在美人榻上,聽外邊的丫鬟通傳說六小姐來了,她驀然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催促道,「趕緊讓六小姐進來。」

    「大嫂不用客氣,我是有事兒詢問,沒打擾大嫂休息吧。」日落西山,時辰不早了,若不是她心裡存著事兒,急於求證,不會這時候過來叨擾劉菲菲。

    劉菲菲穿了件桃粉色紗裙,神色慵懶,溫婉的臉上多了份隨意和懶散,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寧櫻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劉菲菲拉著她坐下,吩咐丫鬟倒茶,凝視著寧櫻道,「怎麼想起問這事兒了,小太醫在晉州讓劉府的管事做過一件事,我爹沒和我細說,想來和晉州的金礦有關。」

    晉州金礦多,但劉家獨大,做的又是宮裡的生意,什麼都是最好的,但看寧櫻神色凝重,劉菲菲細細想了想,道,「六妹妹想知道的話,我差人回去問問我爹,他不會有所隱瞞的。」

    劉菲菲不知具體發生了何事,以劉足金敢給薛府送年禮的事情來說,該是劉府幫襯過薛墨。

    「你不知道的就算了,我心血來潮問問,不用勞煩劉老爺,第一次來大嫂的院子,假山水榭,雅致得很,可是大哥的意思?」寧櫻這話沒有多餘的意思,寧成昭在翰林院當值,書卷氣重,院子裡的格局,像寧成昭的作風。

    劉菲菲點了點頭,梨渦微漾,「是你大哥的意思,他鍾愛山水,哪怕院子笑,山水不能少了,他說我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改了,我瞧著景致不錯,由著他去了。」

    看得出來,劉菲菲和寧成昭感情很好,不然的話,欽州的事兒寧成昭不可能告訴劉菲菲,寧櫻打聽不到晉州的事兒,便和劉菲菲聊起了其他事,直到外邊丫鬟說寧成昭回了,她才起身告辭。

    寧櫻從外邊回來就奔劉菲菲這兒了,飢腸轆轆,出門遇著寧成昭進門,寧櫻笑著寒暄幾句,昆州之行,拉近了他們的關係,加之有劉菲菲在中間,兄妹兩感情好了許多。

    寧成昭送寧櫻出了門,折身回來,見劉菲菲靠在門框邊張望,他拾上台階,蹙眉道,「天氣熱,怎不回屋涼快?被熱得起了痱子。」話完,跨進門檻,牽著劉菲菲的手往裡走,順便問起寧櫻的來意,劉菲菲一五一十說了,對薛墨在晉州和劉府的淵源,劉菲菲知道得不多,問寧成昭道,「用不用讓人回去問問爹,我瞧著六妹妹挺著急的。」

    寧成昭忽然想起薛墨中意寧櫻剪寧靜芳頭髮之事,心裡咯噔一下,擺手道,「不用了,真要是緊急的事兒,六妹妹會再來的。」

    回京途中,薛墨隨行,薛墨那人不太好相處,冷冰冰的,也就在寧櫻和譚慎衍的小廝面前才會露出和善的笑,薛墨若心裡放不下寧櫻,礙著寧櫻是朋友妻不可欺,寧櫻還是別和薛墨往來,若不是寧靜芳回府,他都忘記還有這茬了,難怪譚慎衍不放心,硬要小廝跟著寧櫻和薛墨,分明是防著薛墨呢。

    寧櫻不知寧成昭和劉菲菲想岔了,回到桃園,簡單吃了點東西,洗漱過後睡覺了,守夜的是銀桂,寧櫻夜咳的病沒好,身邊離不得人伺候,金桂幫著聞媽媽清點嫁妝單子,守夜的事情落到銀桂身上。

    迷迷糊糊間,聽到西窗有動靜,可能心裡有事兒,外邊動靜一傳來,寧櫻當即睜開了眼,小聲喊了下銀桂,感覺涼蓆上的銀桂動了動,寧櫻懸著心,躡手躡腳穿鞋下地,不敢露出一絲聲響,行至西窗,她側著耳朵貼像雕花窗戶,啞聲道,「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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