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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薛墨掃了眼,眼裡倒沒露出詫異,在劍庸關的時候,寧櫻就喜歡作畫,他是見過的,天賦加勤奮,寧櫻的畫確實不錯。
薛墨抽回手,緩緩道,「身體好著,沒事兒。」
寧櫻夜咳的事兒無藥可醫,他能做的就是保證寧櫻不被人再次下毒,心病他無能為力。
聽了這話,寧伯瑾和黃氏面色一松,薛墨還有事,不便久留,提著藥箱準備回了,寧伯瑾順勢起身,「我送你出去。」
「有勞了。」
寧櫻和黃氏之前所中之毒怪異,他手裡也有能讓人悄無聲息死去的毒藥,但呈現出憂慮過重,風寒症狀的還是頭回見著,想到宮裡還有位有同樣的症狀,薛墨眸色沉沉,明妃很小的時候就進宮伺候皇上了,和黃氏沒有絲毫關係,寧老夫人為何要下毒害明妃?
寧國忠貪污,順親王為寧國忠走動乃因為寧國忠和順親王府有生意往來,沒有其他,寧老夫人的毒哪兒來的?
抱著這個疑問,薛墨離開了寧府。
他還要去青岩侯府,老侯爺身子不適,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放不下,怕是還牽掛譚慎衍和寧櫻的親事,暖意融融的京城,接下來,怕是黑雲壓城了。
黃氏得知寧櫻沒事兒,和寧櫻說了兩句話就回了,寧靜芳還震驚於寧櫻畫的畫中,她眼中,寧櫻是目不識丁,空有一身犟脾氣的小姐,目光短淺,固執死板,沒有一絲大家閨秀的禮儀風度。
什麼時候,寧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陡然變了樣?
順著寧靜芳的目光看去,桌上的宣紙已經乾涸了,她吩咐金桂收起來,淡淡道,「不知七妹妹來找我所謂何事?」
花樣子的事兒是寧靜芳胡謅的,寧靜芳來桃園分明是別有目的,當著薛墨的面她不想拆穿寧靜芳罷了。
寧靜芳怔怔的盯著寧櫻,中肯道,「六姐姐的畫,我自愧不如。」
琴棋書畫,女工,她樣樣都會,可她承認,比起寧櫻,她的繪畫是比不上的,不只是繪畫,女工也比不上,寧櫻跟著桂嬤嬤學蜀繡,桂嬤嬤可是宮裡的老人,最擅長蜀繡了,寧櫻有桂嬤嬤教導,自己如何比得上?
有些事情寧靜芳以前不肯正視,此刻才發現,寧櫻比她厲害多了,寧櫻回京後才開始學識字寫字,而她很小的時候,家學就有夫子教導了,七歲學女工,八歲繪畫,但是卻及不上寧櫻,寧櫻比她刻苦,比她勤奮,天道酬勤,勤能補拙,何況,寧櫻腦子不笨,超越她是早晚的事兒。
老侯爺慧眼識人,才挑中寧櫻當青岩侯未來的侯夫人的罷。
她贏在起跑線,輸在懶散和自命清高上。
寧靜芳拿起金桂倒的茶,輕輕抿了口,羞愧道,「漫無目的來了桃園,退回去不妥當,只得硬著頭皮進來,花樣子的事兒不是假話,柳府還有好些表妹,想著你可有合適的花樣子?」
她和柳家成成親後,依著規矩要給下邊的表妹們見禮,一人一方繡帕,想問寧櫻拿個主意,她因著關係轉換,擔心花樣子不好招了嫌棄,寧櫻是局外人,看得明白,而且,小姑娘喜歡什麼,只有小姑娘知道,問柳氏的話,繡帕中規中矩出不了差錯,但只怕也不會讓她們打心眼裡喜歡。
「怎麼想起問我了,柳府是你外家,你和柳家小姐有所往來,心裡知道她們喜歡什麼才是。」寧櫻語氣里倒是沒有嫌棄,而是她真的不知,她的嫁衣繡得差不多了,尋思著繡幾方手帕,青岩侯府的那些小姐和譚慎衍關係不好,且嫡庶有別,她禮數上過得去就是了,不用刻意巴結討好誰。
寧靜芳臉上閃過羞赧,她也是擔心送出去的東西不討人喜歡,做人嫂子和當表姐不同,凡事她希望盡善盡美,這才找寧櫻商量來著,有個人拿主意,她心裡才覺得踏實。
見她不好意思是,寧櫻頓了頓,認真思索起來,「女孩子喜歡花兒,你繡些花在手帕上不會錯,但花種類多,梅蘭菊各有所愛,你可以問大伯母打聽柳府小姐的喜好,大伯母一定有法子打聽到的。」
這個法子寧靜芳心裡也想過,怕柳氏為難,一直開不了口,柳府的幾個舅母看不起她,柳氏回柳府打聽,傳到她舅母耳中,以為她想巴結她們,寧靜芳心裡中意這門親事,但不想柳氏為了她被舅母們輕視。
柳氏為她做了夠多了,她不想再拉柳氏下水,抬起頭,直視寧櫻道,「早先我娘就勸我別和你鬧,我不聽話,後來去了莊子,我娘為了幫我出氣,做了些傷害你的事兒,你如果有氣的話就衝著我來吧。」
寧靜芳眉目洋溢著堅決之氣,寧櫻忽然笑了起來,「過去的事情就算了,真要計較,哪計較得回來。」
她是真的不想和誰計較,寧靜芳能為柳氏著想可見一番孝心,黃氏滿懷希望的等寧靜芸迷途知返,一次次的失望,柳氏比黃氏幸福。
姐妹兩說了許久的話,寧靜芳離開桃園時一身輕鬆,其實,寧櫻不如想像中的難相處,見多識廣,性子大度,柳氏說的對,都是姐妹,往後嫁人了見面的次數就少了,在娘家,仗著是一家人彼此會互相體諒包容,嫁了人,即使是鬥嘴,都沒人肯縱容你了。
往後,寧靜芳沒事兒的時候喜歡去桃園陪寧靜芳,提著針線籃子,各自繡各自的嫁妝,說說話,劉菲菲也喜歡來。
到了盛夏時節,府里準備寧櫻的親事,加之寧國忠被彈劾之事,寧府有意避避風頭,沒有去避暑山莊,期間,柳府的人來了幾次,隱隱有退親的打算,阮氏話說得隱晦,柳氏當沒聽到似的,阮氏心有不悅,雙方一直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