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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秦氏不肯退讓,柳氏步步緊逼,爭鋒相對,兩人又開始劍拔弩張,劉菲菲看自家婆婆吃了虧,出面打圓場道,「大伯母,您看這樣行不行,您覺著二房的下人多,無非是不想她們拿了月例不幹活,二房下人的吃穿用度算在二房自己頭上,公中少了丫鬟婆子,可以把往日遣散的再找回來,一切依著您說的來,各院子裡多出來的下人各院子自己養著,不拿公中的銀子,大伯母說的規矩,菲菲心裡是認同的,可如今想要重振家業,該充的門面還是要充,七妹妹身子嬌貴,親事又定下了,陪嫁的人選不能少了,不然的話,傳出去別人會笑話寧府。」

    寧靜芳從莊子回來,柳氏掏心掏肺的對寧靜芳好,把自己最信任的丫鬟撥過去伺候,各院子縮減下人,寧靜芳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也少了,柳氏肯定捨不得寧靜芳受苦,劉菲菲想到這點才開的口。

    秦氏卻來了精神,好似抓到柳氏錯處似的,張嘴欲和柳氏爭辯,二房有錢,柳氏見不得她們好,她偏要讓柳氏瞧瞧她們驕奢淫逸,富麗堂皇的日子。

    劉菲菲及時拉扯了下秦氏的衣袖,秦氏鬧起來,最後合在一起過日子的事兒無疾而終,吃虧的還是二房,寧國忠貪污的銀兩多,不是有譚慎衍傳來的信,劉足金也拿不定主意拒絕寧國忠,一旦牽扯進這件事情里,劉府想要脫身就難了,事情拆穿對寧府來說無非損失了些銀錢,若鬧到劉府頭上,劉府的損失就大了,這也是劉足金不敢冒險的意思。

    其實,還是寧國忠官職不夠,在朝為官,沒有人敢說自己是清白的,寧國忠官職再高些,劉足金自己就靠上去了,哪用寧國忠開口?

    為人處世,誰都有自己的顧忌。

    秦氏撇撇嘴,轉頭沒有開口,卻是表明態度不肯放二房的人出來。

    柳氏想了想,轉頭看向從頭到尾不開口說話的黃氏,「三弟妹什麼意思?」

    「依著大嫂的來吧,畢竟以後你管家。」黃氏端著茶杯,這種成色一般的茶杯往回在榮溪園是看不見的,如今倒是屢見不鮮了,她輕輕啜了口茶,茶葉也換了,不如之前香甜清醇。

    柳氏要她表明態度,她是不會如柳氏的意的,她不信,柳氏捨得寧靜芳吃苦,既然捨不得,憑什麼要求別人?

    最後的結果依著劉菲菲的說法來,多出的下人由各個院子自己花錢養著,晚膳在榮溪園用的,飯桌上的山珍海味不少,味道卻比不上之前的了,寧櫻吃得慣,柳氏和秦氏卻覺得有些沒味兒,不過看大家都沒開口,秦氏不會傻傻的找不痛快,往後每隔四天聚在榮溪園用膳,一家人像往常其樂融融的過日子,不管怎麼說,在外人來看是一家人就對了。

    到了年底,老夫人身子不太好,去南山寺祈福的事情也只能推到明年,老夫人身形瘦弱許多,一雙眼渾濁不清,精神大不如從前,孝順如寧伯瑾竟也不怎麼往榮溪園去了,榮溪園安靜了許多。

    寧櫻繼續繡自己的嫁衣,在昆州時候,她畫了幾幅昆州地震當晚的景象,還有災後重建房屋的熱鬧,苟志以身作則,親自幫著壘牆,挑土,受百姓們敬重,之前的昆州房屋破舊,道路寬窄不一,重建之後,昆州一定不比欽州差無量真仙。

    她離開後,王娘子去了順親王府教導順親王府的小姐,一年半載不能來寧府教導寧櫻,寧櫻記著她答應過王娘子的事兒,讓人把她的畫作送去順親王府給王娘子,昆州的天是藍的,雲朵好像棉花,一團一團鋪在湛藍色的幕布下,她畫的有工筆畫有丹青,在劍庸關時,譚慎衍指點她繪畫,她的畫藝又精湛了些,將昆州境內的情形描繪得栩栩如生,哪怕沒有親眼經歷,卻也能叫人身臨其境。

    沒過兩天,王娘子就給她回了信,說親自教導不可能了,往後寧櫻遇著什麼不懂的可以寫信給她,信紙有足足三頁,寧櫻離開京城前學的寫實派,在劍庸關,寧伯瑾教的是寫意派,她給王娘子畫的便是譚慎衍教她的,王娘子指出其中的瑕疵,鼓勵她再接再厲。

    寧櫻回了信,一來二去,王娘子從教導她繪畫的夫子成了朋友,寧櫻偶爾也會說些寧府的小事。

    王娘子說她功底紮實了,現下要練習的是識畫,作為一個熱愛繪畫的人,自己的畫得到別人的稱讚是肯定,還要懂得欣賞別人的,懂得鑑賞名畫,慧眼獨具,這是成為大儒的根本。

    王娘子在信上講解了幾位畫師大儒的畫法,每個人繪畫都有自己獨特的手法,同一幅畫表現出的意境不同,有豪放派的大儒喜歡描繪宏偉瑰麗的自然景象,有婉約派的畫師喜歡靜寂的樹,凋零的花兒傳達哀怨悽美,從不同的意境畫法中,鑑別真偽。

    這點對寧櫻來說比較難,她自己繪畫的時候沒想那麼多,但從王娘子的信中,她好似每次作畫喜歡在先從曲線下筆,寧櫻想了想,還真是這樣,下筆鼻尖輕觸宣紙,先畫圓的,收筆後又會想方設法瞄一遍最開始畫的。

    所以,她的畫裡,最突出的地方一定是最先下筆和收尾的地方。

    這是她的習慣,也是她的特點。

    她從寧伯瑾那要了兩幅名畫自己研究,這兩幅字畫是寧伯瑾準備送給寧成昭的,寧成昭不肯收,便宜了寧櫻,寧伯瑾性子安靜了許多,沒事兒喜歡關在書房,寧櫻記得寧府的帖子不如之前多,但也不算少,寧伯瑾不怎麼愛出門,她都擔心寧伯瑾在書房憋出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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