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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所以說啊,還是兩姐妹感情好重要。」吳媽媽順勢而為道,她不知屋裡發生了何事,寧靜芸在寧櫻面前說話總陰陽怪氣,而寧櫻總不能一直隱忍不發,憋久了發作起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吳媽媽活了半輩子了,希望她們姐妹互相扶持,別讓黃氏操心。
寧靜芸配合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我就一個妹妹,我不和她親近我和誰親近。」
寧櫻睡在里側,寧靜芸睡在外側,也是寧櫻忘記自己夜裡咳嗽的事情了,她先上床,提出睡外邊的話不太好,等到了半夜,她被自己咳嗽聲驚醒才驚覺屋裡燃著燈,寧靜芸靠在枕頭上,瞠目結舌的望著她,聞媽媽和吳媽媽守夜,寧櫻咳得厲害,聞媽媽要順寧櫻後背得把寧靜芸拉起來,好在寧靜芸沒甩臉色,極為配合的坐起身,聞媽媽坐在床沿上,隔著寧靜芸,撫摸著寧櫻後背許久,才看寧櫻醒了過來。
「妹妹這夜咳的毛病什麼時候落下的?是姐姐不對,竟沒發現你身子不舒服。」寧靜芸抬著頭,一臉倨傲,絲毫沒有愧疚之情,聞媽媽接過吳媽媽遞過來的茶水湊到寧櫻嘴邊餵她喝了兩口,寧櫻清醒過來就不會再咳嗽了,聞媽媽起身,看向寧靜芸,聲音擲地有聲,「六小姐沒什麼大礙,水土不服罷了,聽說六小姐剛去蜀州莊子也咳嗽了許久,兩三年才適應了蜀州的氣候,十年沒回京,難免不適應,如今又顛簸,這水土不服的毛病只有等回京後慢慢調理了。」
寧靜芸狐疑的看著聞媽媽,沒料到聞媽媽做事說話滴水不漏,水土不服四個字就想把寧櫻的的病症遮掩過去,去蜀州兩三年才好了,不過她識時務,沒糾結這個話題不放,轉身望著寧櫻,臉上盡顯關切,「六妹妹覺得可好些了,去了昆州,讓大哥請大夫來瞧瞧才好,若因著我六妹妹落下病根,我一輩子寢食難安。」
惺惺作態,聞媽媽心裡冷哼了句,站起身,朝寧櫻道,「正半夜呢,小姐繼續睡,老奴把燭火滅了。」
寧櫻點頭,咳嗽得厲害了,眼角溢出了淚珠,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寧靜芸跟前露餡,卻控制不住的手伸向枕頭下邊,多久了,不管住哪兒,睡覺之前金桂一定會放一面鏡子在枕頭下,她掏出鏡子,對著鏡子順了順一頭烏黑秀亮的頭髮,這才心滿意足道,「熄燈吧,五姐姐再睡會兒吧。」
接下來倒是沒咳嗽,而寧靜芸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寧櫻身子果然有毛病,老夫人估計也不知道,否則早就藉此拿捏寧櫻了,女子患了隱疾,親事可就難了,寧櫻的病情大家瞞得好,估計連譚慎衍自己都不知道,想著自己的目的,黑暗中,寧靜芸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天助她,寧櫻註定不是她的對手。
床上的二人各懷心思,閉眼睡到了天亮,昨日萬里無雲,清晨天卻飄起了小雨,東邊的太陽照樣掛著,只是風吹來,渾身哆嗦不已,像極了初春乍暖乍寒的天,驛丞大人恭敬的送寧成昭上了馬車,寧成昭出手闊綽,他得了銀子心裡歡喜,撐著傘站在馬車外,提醒寧成昭道,「大人一路往南,三個時辰就到昆州城了,昆州城這兩日降雨,天回冷,不過昆州的氣候,站在太陽下就不會冷了,切莫站在樹蔭下,樹蔭下陰涼不假,可吹來的風是冷的,容易著涼。」
寧成昭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禮貌的拱手別過。
下著雨,馬車形勢得慢些,加之官道坑坑窪窪,顛簸得寧櫻頭暈,聞媽媽忍不住抱怨,「這哪是官道,林間小路都比這強,小姐忍著些。」說完,聞媽媽又掀起林子提醒吳琅小心點。
風吹日曬,吳琅臉黑了不少,身子精壯了許多,更像個男子漢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爍了兩下,重重點頭道,「記下了。」
路不好走,加之下著雨,寧靜芸暈車的毛病又犯了,馬車停在一處地勢稍顯平攤的官道旁,寧成昭掀開帘子,瞧著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巒,欽州人口眾多,到了昆州,人口急劇減少,有些適合種莊稼的地方因著人眼荒蕪成了樹林,昆州人口分布不當也是昆州人窮的因素。
雨勢說大不大,淅淅瀝瀝的雨拍打著窗外的樹枝,鳥兒上躥下跳,寧櫻掀開帘子,昆州鳥類繁多,樹枝間到處是鳥兒飛翔的身影,嘰嘰喳喳,熱鬧非凡,寧櫻指著對面樹上綠色羽毛的鳥道,「金桂瞧瞧,這種鳥長的很漂亮呢。」
金桂探出腦袋,雨滴打在她臉上,她絲毫不覺得難受,驚呼道,「的確是的,聞媽媽,你也來瞧瞧。」
寧靜芸身子嬌弱,她們已習慣從眼前的景致中尋找打發時間的樂子了,聞媽媽淡淡應了聲,興致不高,提議道,「金桂喜歡鳥兒,可以找找林間有多少種鳥,馬車重新行駛不知要等何時呢。」
言語間多少有抱怨的成分,一行人,就寧靜芸吃不消,好似她一人珍貴,所有人都該等著她似的,而且,寧靜芸說身子不舒服,到底如何,除了她自己誰知道?
金桂覺得聞媽媽的提議好,剛開始種類好辨認,越到後邊越難,容易重複不說,她眼睛都花了。
好在,前邊說寧靜芸身子好些了,重新趕路,倒是沒讓她出醜,路難走,寧櫻甚至吃不消,到昆州城的時候,寧櫻臉色發白,有氣無力地靠在聞媽媽懷裡,對昆州的新鮮勁兒都沒了。
不只是寧櫻,金桂銀桂被顛簸得有些受不住了,難怪不願意有人來昆州為官,路途遙遠不說,路不好走,千里迢迢來昆州,人得遭多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