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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劉菲菲抬頭回以一個笑,眉眼毫無懼怕之意,黃氏看夫妻兩關係好,心裡為寧成昭高興,勸寧櫻道,「你大嫂給你你就拿著,沿途遇著稀奇古怪的玩意給你大嫂買些回來。」
劉菲菲和寧櫻關係好,黃氏知道其中很大部分有青岩侯府的關係,她看來沒什麼,親戚之間互相幫襯是理所應當的,何況,劉菲菲沒有惡意。
寧櫻收下銀票,但聽劉菲菲道,「我與你說說要買什麼,劉府的管事東南西北跑,說了不少昆州的事兒,你拿筆記下來,別忘記了。」
見劉菲菲就事論事,好似真的要她買東西,寧櫻鬆了口氣,平日劉菲菲送她的東西多,若再無緣無故得了這麼多銀子,她心下不安,領著劉菲菲去了西屋,讓金桂準備筆墨紙硯,她煞有其事的問道,「大嫂想要買什麼?」
劉菲菲拉著她,朝里走了兩步,揮退門口的丫鬟,丫鬟會意,識趣的把房屋的門關上,寧櫻明白過來,劉菲菲是有事情和她說,故意尋個藉口單獨和自己說話,她抬起手,把手裡的銀票遞了回去,輕笑道,「大嫂有什麼話就說吧,能幫的忙我一定幫。」
劉菲菲臉色微紅,彎彎的柳葉眉跳了兩下,拂開寧櫻的手,溫聲道,「銀票是真的給你拿著花的,不過,有件事確實要拜託你,事關我娘家,大意不得,我家祖祖輩輩是皇商,六妹妹可知我家是做什麼的?」
寧櫻搖頭,上輩子,有言官彈劾寧府和劉府勾結,以次充好,彈劾的人多,皇上那兒好像沒有反應,她也沒放在心上,看劉菲菲鄭重其事,髮髻上戴著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耳間掛著赤金纏珍珠墜子,進門後劉菲菲好似不太怎麼穿金戴銀,她大膽猜測道,「不會是金子吧?」
她記得劉菲菲給秦氏的全是金飾,款式新穎獨特,鐲子,簪花,步搖,實打實的金子做的,而劉菲菲的陪嫁中,金飾也屬最多。
劉菲菲摸了下自己頭上的步搖,不知寧櫻怎麼猜出來的,輕聲道,「猜對了,晉州一帶的金礦就是我娘家的。」劉府是從晉州發家的,不過是祖上好幾代的事情了,劉菲菲在京城長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劉老爺年年都會去晉州,外邊人只以為金子值錢貴重,殊不知金子也有好壞,金子從金礦中挖出來,還要經過好幾道工序提煉,剛從金礦中挖出來的金子不能直接送往京城,劉家精益求精,這些年在金子的提煉上費了不少心思,每年送往宮裡的金子都是最好的。
只是,前些日子,晉州發生了些事兒,牽扯到劉家的金礦,照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像劉家做金子生意的,都會有自己的庫房以防不時之需,偏偏,寧國忠找她爹商量了些事兒,劉府和寧府是親家照理該互相幫襯,但有的事情能做有的事情不能做他爹還是拎得清的,和寧國忠合作,劉府的話面臨巨大的考驗,她爹不敢冒險。
金桂端著筆墨紙硯過來,看房屋的門關著,心裡疑惑,看銀桂朝她搖頭,明白劉菲菲是有要事和寧櫻說,買東西不過是個幌子,她端著筆墨紙硯站在門邊,斜眼打量著劉菲菲帶來的丫鬟,劉菲菲不缺錢,她的丫鬟通身氣派快趕上小戶人家的小姐了,髮髻上別著金簪,耳墜金光閃閃,闔府上下,也就劉菲菲的丫鬟敢如此張揚。
生怕不知她們主子有錢。
屋裡,寧櫻聽了劉菲菲的話震驚不已,劉菲菲自己也不太相信,但寧國忠給劉足金寫了信,她為此還去書房找寧國忠寫的字核對過,的確是他的字跡,「我爹的意思暫時不急著回復,聽說譚侍郎所在的住處離昆州不遠,六妹妹可否幫我問問譚侍郎的意思。」
她不知寧國忠遇到什麼麻煩,竟然要劉足金鋌而走險把入宮的東西換下來,劉足金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劉家祖上的皇商之位是靠著劉家名聲得來的,哪能聽信寧國忠的話?
寧櫻點頭瞅著手裡的銀票,沒想到,兩府勾結是寧國忠提出來的,寧國忠最是注重名聲,好端端的怎麼會生出這個想法來?而且,寧國忠和老管家出門巡視各個莊子的莊稼去了,怎會給劉老爺去信。
劉菲菲順著寧櫻的目光落在銀票上,以為寧櫻覺得銀票燙手,赧然道,「我娘生我弟弟的時候損了身子,而我爹素來注重嫡庶之分,故而,往後的劉家鐵定是要交到我弟弟手裡的,祖父提出的事兒干係重大,我爹怕把劉府葬送進去便宜了其他人,還請六妹妹幫這個忙,大嫂往後一輩子都記著你的好。」
皇商時隔三年就會重新選拔,和科考差不多,劉家能屹立不倒,不被其他商人擠下去,全靠過硬的本事,這些年不知惹來多少人的眼紅,劉足金為了保住皇商的名頭,每年往各處府邸送的金子銀子不計其數,否則,也不會想方設法把自己嫁進官宦人家。
「我知道的,我去了昆州見著譚侍郎的話會轉達的,祖父信上還說了什麼?」寧國忠不會平白無故起了這種心思,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極有可能和錢財有關,寧國忠需要大筆的銀子,以次充好,賄賂大臣,寧國忠想賄賂誰?
劉菲菲抿了抿唇,感慨道,「祖父信上說劉府為皇商,看上去掙得多,實際上掙的錢財多送往各府上去了,府里沒有多少銀子,與其拿錢填補無底洞得來旁人的白眼,不若集中錢財支持那些念書的書生,花劉府的銀子,待他們考中進士入朝為官能為劉府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