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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她是老侯爺看上的,和譚慎衍沒多大的關係,胡氏想往她身上潑髒水,她不會順著胡氏的思路走,繞開問題,避重就輕的引開話題打對方的臉才是關鍵,胡氏是譚慎衍名義上的母親,親事卻是老侯爺張羅的,其中隱含的意思就多了。

    胡氏容不下譚慎衍這個繼子的名聲是跑不了的。

    胡氏暗暗咬牙,倒是她小覷了寧櫻,將鐲子重新戴回手上,笑眯眯道,「這事兒父親與我說了,本來讓我上寧府的,那段時間府里忙得不可開交,這才勞煩長公主走一趟。」

    鐲子滑至手肘,她不著痕跡的拉下衣角蓋住,她打算的是裝作喜歡寧櫻這個兒媳婦把手裡的鐲子送出去,在場的夫人都是識貨的人,瞧見她送的鐲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寧櫻太過狡猾,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去,她再送鐲子,就是給老侯爺沒臉了,老侯爺看重的孫媳婦自己卻踩上一腳,傳到老侯爺耳朵里,不會有她好果子吃。

    老侯爺看似不問世事則府里的事兒什麼都瞞不過他,胡氏心裡怵老侯爺,便是譚富堂,也不敢忤逆老侯爺,她哪有這個膽子。

    寧櫻臉上一紅,夫人們心裡略有遺憾,還以為胡氏和寧櫻爭鋒相對互不相讓,胡氏的話明顯是越過話題不想聊了,寧櫻心思重著呢,細想胡氏話里的意思,寧櫻輕描淡寫避開了不說,還提及老侯爺,老侯爺什麼人?皇上只差沒當親生父親供著了,老侯爺看重她,誰敢說半句不是?而且寧櫻的話有技巧,她哪怕是瞎掰的,她們也不可能上門向老侯爺求證,由著寧櫻說了算。

    胡氏,算是輸了。

    秦氏上前拉著寧櫻,一副與有榮焉的口吻道,「不是我說,小六剛生下來那會長得就比別人好看,你們沒瞧見老侯爺上門提親時的場面,侯爺也來了,那一箱一箱的彩禮,饒是我見多識廣,都忍不住看花了眼呢。」

    秦氏這話多少有吹牛的成分,青岩侯府的彩禮貴重不假,她見多識廣這個就有待商榷了,畢竟,守著劉菲菲的嫁妝過了一宿害得自己病了一場,之後話里話外都是劉菲菲的嫁妝值錢,不比青岩侯府給的彩禮差。

    寧櫻倒不是損秦氏眼皮子淺不認識好貨,一個人的眼力有限,好比一個乞丐,他覺得金子最珍貴,你給他一塊價值千金的沉香木他說不準當成取暖的柴火燒了,劉菲菲的嫁妝真金白銀,綾羅綢緞是秦氏見過的聽說過名頭捨不得買的,秦氏來看當然值錢。

    若不是寧櫻見識過世家的品位,對青岩侯府的彩禮她也欣賞不來,看不到其中一些東西的價值。

    秦氏誇大其詞慣了,寧櫻見怪不怪,仍然低著頭,裝作一臉嬌羞的樣子,胡氏會做戲,她也會,井水不犯河水,胡氏敢招惹她,她不會有所顧忌而退讓,丟臉也是胡氏沒臉,她怕什麼?

    陸琪站在陸夫人身側,心裡藏不住事兒,問寧櫻道,「六小姐別忘記了四物湯的方子,不如現在與我們說說,我娘也好奇著呢。」陸夫人每天操持的事情多,坐久了,小腹肉軟嘟嘟的掉著,春日的衣衫比不過冬衫,肚子上隱隱露出一圈肉來,帶著衣衫起了褶皺,不管穿什麼都不太好看,寧櫻身段窈窕,陸琪認定四物湯有塑身的功效,迫不及待想讓寧櫻說說。

    陸琪的話勾起陸夫人的興致,「什麼四物湯?」

    陸琪三言兩語就將寧櫻的話說了,不只是諸位小姐,在場的夫人都來了興致,胡氏坐著沒動,臉上的情緒也些許鬆動,動了動唇,想開口問寧櫻要方子,女為悅己者容,譚富堂房裡是有妾室的,不過胡氏手段好,沒惹譚富堂厭煩,換做其他夫妻到她和譚富堂的年紀,早已沒了年少時兩情相悅的情分了,幾乎都是各忙各的,小妾姨娘無論如何都越不過她去,膝下有嫡子嫡女傍身,哪有心思花在爭風吃醋的份上。

    而且,男人嘛,到了一定年紀,多少會力不從心。

    金桂喚人回桃園問聞媽媽要了,算著時辰估計還要等上一會兒,寧櫻笑道,「四物湯是小太醫調製的,聽說對身子好,陸小姐再等會兒吧。」四物湯的好處,寧櫻一時半會說不上來,聞媽媽心裡該是清楚的,起初聞媽媽端給她喝,她不太樂意以為是中藥,嘗了口,清甜爽口,和聞著的味兒不同,倒也不反感,喝了一段時間,頭髮黑亮不少,她自是欣喜不已的。

    「哦?」陸夫人來了興致,對薛墨的醫術自是信得過的,「六小姐常常喝?」

    在場的人夫人都不是十三四歲年輕的小姑娘,私底下也會琢磨各式各樣保養的法子,陸夫人是日日不離燕窩的,看寧櫻的容貌身段,對四物湯升起了極大的興趣,不過,她不好坦言說是自己想喝了,只道,「琪兒像我,喝水都會長肉,看六小姐婀娜多姿,四物湯該是能塑身的吧,琪兒真瘦下來,她可得念著你一輩子的好。」

    男人嘛,都喜歡漂亮的女人,女人嘛,都希望得到男人的認可。

    黃氏平日裡也喝四物湯,不過和寧櫻的有所不同,她喝了一段時間,氣色好了許多,眼角長出來的斑也沒了,渾身上下通泰舒暢,委實神奇得很,她接過話道,「當日小太醫也給我開了方子,調養身體的方子因人而異,你們別聽櫻娘瞎說。」

    薛墨給她開的是桃紅四物湯,她臉色暗淡,開始長斑,薛墨給她開的方子主治這兩樣的。

    陸夫人更好奇了,「不知寧三夫人可否與我們說說方子,府里也有大夫,回去問問他們,是藥三分毒,入口的東西當然要謹慎,說開了不怕大家笑話,我鼻子兩側長了淡淡的斑,尋常都拿脂粉蓋著,可總有蓋不住的那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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